寺庙

"姑娘们！快梳妆！"春桃风风火火冲进闺房，"夫人要带你们去逛集市！"

"真的假的？！"于双一激动把胭脂盒打翻了，给自己画了个红脸蛋。

佑芊强装镇定，但系腰带的手在抖："终于...终于..."

卜袅已经往荷包里狂塞铜钱："糖人！糖葫芦！吹糖师傅！我来啦——"

站在江府大门口，三人激动得像是第一次春游的小学生。

"记住规矩，"江夫人温柔地整理佑芊的帷帽，"不许摘帽子，不许跑远，不许..."

"知道啦娘亲！"于双已经像只撒欢的小狗，拽着两人就要冲。

江夫人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主要是带你们来挑..."

三人屏住呼吸。

"...挑新季的衣裳料子。"

"切——"集体垮肩。

"让让！让让！"卜袅举着三串糖葫芦在人群里穿梭，活像举着火炬的自由女神。

佑芊站在胭脂摊前严肃研究："这个'醉芙蓉'和'晚霞红'有什么区别..."

于双早就溜到杂耍区，跟喷火艺人讨教技巧，把江夫人吓得不轻。

突然一阵香气飘来——

"西域烤羊肉！"三人鼻子同时动了动，像闻到罐头的小猫。

江夫人还没来得及阻拦，她们已经挤进人群。

"这破帽子什么都看不见！"于双抱怨着掀起一角，正好和对面公子四目相对。

对方"唰"地红了脸。江夫人赶紧把帘子拽下来："于双！"

佑芊试图优雅地吃糖葫芦，结果糖浆全粘在了纱帘上。

卜袅更绝——她想试面具，结果把帷帽和狐狸面具叠在一起戴，活像个双头怪物。

当三个姑娘为糖画该买龙还是凤凰吵起来时，江夫人突然出手——

"老板，画只麒麟。"

在三人崇拜的目光中，她接过糖画，轻轻一掰——

"看，这样你们都有角了。"

吃着他们便又踏上了前往寺庙的旅程。

晨钟撞破山间雾气时，江夫人正将三支线香插入青铜炉中，香灰簌簌落在她绣着缠枝纹的袖口。

"别乱摸。"佑芊拍开于双伸向功德箱的手，"这箱子连着机关，你看锁眼里的铜刺没？"

卜袅突然拽两人袖子："快看东配殿！"——二姨太的贴身丫鬟正将个靛蓝包袱塞给灰衣僧人，那僧人转身时露出腰间金线织就的御用祥云纹。

趁江夫人听讲经时，三人溜到藏经阁。

"这《金刚经》重量不对。"佑芊指尖掠过书脊，突然停在某册，"中间页数被挖空了！"

于双从夹层抽出一张桑皮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州府驻军布防。卜袅倒吸凉气："二姨太在帮宫里那位...偷兵符？"

窗外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三人转头，看见扫洒僧人袖口寒光一闪——分明是把未出鞘的短刃。

"娘亲怎会知道经书有问题？"回府马车上，于双用茶汤在案几上写字。

佑芊盯着江夫人腰间的羊脂玉佩——那根本不是江家祖传纹样，而是道门的阴阳鱼。

卜袅突然想起："老夫人说过，娘亲是十年前从北境嫁来的..."

车帘忽被山风吹起，三人看见夫人腕间露出一道陈年箭疤，在素白肌肤上狰狞如蛇。

二更梆子响过，于双从窗缝窥见江夫人独自走向祠堂。

祠堂暗格里，老夫人摩挲着半块虎符："皇帝要动边关守军，你兄长他们..."

"箭在弦上了。"江夫人解下玉佩推过去，"让芊儿她们近日别出府。"

躲在供桌下的三人屏住呼吸，看着玉佩在烛火中映出"镇北"两个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