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暗觉上当，这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她若是说永琪在她心里更重要，岂不是承认了心里有沈砚秋，她眼睛一转，轻轻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软软的说“你不是困了吗？我陪你睡觉。”

永琪果然莫不做声，十分受用的抱着小燕子睡到傍晚，连日的疲惫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寝殿里的温存和晚膳时的打闹仿佛还在眼前，空气里都残留着蜜糖般的甜腻。可此刻，永琪眉宇间凝起的郑重，像一块冰投入了温水中。

“湖北？”小燕子刚咽下一口甜汤，闻言差点呛住，杏眼圆睁，“那么远？不是说好再多待几天吗？”她下意识地抓住永琪的袖口，指尖微微用力。

“旨意已下，刻不容缓。”永琪反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快则一月，我定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嗯？”他目光深邃，里面藏着未尽的担忧。

“不要！”小燕子立刻甩开他的手，小嘴撅得老高，能挂油瓶了。她蹭到永琪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胳膊摇晃着，“带我去嘛！永琪~你最好了！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我就跟着你，看看风景也好呀！”她仰起脸，大眼睛里满是祈求，像只讨食的小猫。

永琪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无奈，有坚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见他不为所动，小燕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猛地凑过去，柔软温热的唇瓣结结实实地印在永琪的脸颊上，“啵”地一声，响亮又带着撒娇的意味。“带我去嘛！你看我多乖！”

脸颊上柔软的触感和那声清脆的“啵”让永琪心尖一颤，耳根悄悄染上薄红。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缓缓摇头：“不行。”

这下小燕子真恼了。她猛地抽回手，霍地站起身，柳眉倒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你！你说话不算话！想起刚才在房间里让永琪占了不少便宜，怒道“刚才还……还那样……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去了就是拖累？嫌我笨手笨脚会碍着你五阿哥的大事？”她越说越委屈，小脸涨得通红，别过身子，肩膀微微起伏，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心里又酸又涩：哼，臭永琪！才温存完就翻脸，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是觉得我是累赘！

永琪看着她紧绷的背影，那点因亲吻而起的旖旎瞬间被心疼取代。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伸出有力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小燕子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更紧地箍住。

“胡说什么！”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沉声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湖北远不止表面叛乱那么简单。朝堂倾轧，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暗箭难防。刀光剑影之地，我如何能安心让你涉险？”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在这里，平平安安的，我才能心无旁骛，速战速决。乖，在家等我，好吗？”

小燕子被他紧紧搂着，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担忧和保护欲。她心里的气恼顿时消了大半，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还在。她刚想扭过头反驳几句“我小燕子怕过谁”，却感觉永琪微微松开了些力道，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抬起脸，瞬间撞进他那双深邃迷人的桃花眼里。那里面像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又像深不见底的潭水，此刻正专注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带着无尽的缱绻和恳求。所有的抱怨和怒气，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仿佛冰雪遇到了暖阳，瞬间消融瓦解。小燕子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更红了，气势也弱了下来，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又轻又软的：“哼……” 带着点不甘，又带着点被美色所惑的羞赧。

永琪看着她小脸绯红、眼神躲闪却又强撑着那点小脾气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小燕子被他亲得晕乎乎的，但脑子里却飞快地转了起来。在家等？那多没意思！而且……而且他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怎么能放心？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跟去！硬来不行，撒娇也没用……那……难道真没办法了？

忽然，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划过脑海！她猛地从永琪怀里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刚才的委屈和不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狡黠又笃定的光芒，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翘起。

“永琪！”她脆生生地叫他，声音里带着一种“我抓到你了”的小得意，“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出事，对不对？”

永琪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和那抹狡黠的笑容，心头警铃再次微响，但还是点头：“当然。”

“那好！”小燕子双手一拍，眉飞色舞，“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我不跟你去！”

永琪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投降”，但看她那狡黠的样子，就知道后面还有转折。

果然，小燕子紧接着说，语速飞快：“但是！我可以跟我师傅沈砚秋一起去湖北呀！你不是说湖北那边可能有伤民或者需要大夫吗？师傅医术高明，正好可以去悬壶济世！我呢，就扮成他的小药童，帮他背药箱、采草药、照顾病人！这样，我既不在你身边‘碍事’，让你担心，又能实实在在地帮到湖北的百姓！而且有师傅在，安全肯定没问题！怎么样？这个主意是不是棒极了？”她越说越兴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永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背着药篓行走江湖的模样。

永琪听完，眉头先是下意识地拧紧——沈砚秋？怎么又是他？但仔细琢磨小燕子的话，这个提议……竟然意外地堵住了他所有拒绝的理由。

* 她不会跟在他身边，不会直接暴露在针对他的危险中。

* 她有正当身份（药童），目标小，不易引人注意。

* 沈砚秋的医术和人品，他虽吃味，但不得不承认是可靠的保障。

* 她的确能帮上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他看着她充满期待和“这下你没话说了吧”的得意小脸，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滚，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这小燕子，真是鬼精鬼精的，总能找到他防线的漏洞！

他伸出手指，带着点惩罚意味地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咬牙道：“你呀……真是会给我“下套”，跟他去......可以。

永琪那句“可以”刚落下，小燕子就像被点燃的烟花，“噌”地从他怀里弹开，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刚才的委屈和不甘被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兴奋和计划得逞的小得意。

“真的？！永琪你最好啦！”她欢呼一声，像只欢快的小鹿，原地蹦了两下，裙摆飞扬，带动发髻上的珠花都叮当作响。她一把搂住永琪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口，那柔软温热的触感像羽毛扫过，却带着她特有的、毫无保留的热情。

然而，这份纯粹的喜悦还没持续两秒，小燕子脑中灵光一闪，捕捉到了永琪刚才语气里那丝微妙的、被她兴奋忽略的停顿——“跟他去”。她松开他，退后半步，歪着头，一双杏眼亮得惊人，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促狭地盯着永琪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哦~~~”她故意拉长了调子，小脑袋一点一点，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我说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她上前一步，伸出纤细的食指，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轻轻戳了戳永琪结实的胸膛，“臭永琪，你是不是……吃醋啦？”她眨巴着大眼睛，里面盛满了“我看穿你了”的得意，“一听我要跟师傅去，心里酸溜溜的，是不是？”

永琪被她戳得心口发痒，又被她直白地点破心思，耳根那点刚褪下去的红晕“腾”地又烧了起来，一路蔓延到脖颈。他下意识地绷着脸否认：“胡说！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沈砚秋一个江湖郎中，能……” “能护得住我的...？”小燕子立刻接话，抢白道，下巴骄傲地一扬，“哼！我师傅武功好着呢！一手银针出神入化，比某些花拳绣腿可强多了！再说了，”她话锋一转，双手叉腰，小脸上换上义正词严的表情，“我跟师傅去是去救死扶伤的！湖北百姓正遭难，我小燕子身为江湖儿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侠义！懂不懂？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自己躲在家里享福吗？那可不是我小燕子的作风！”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由充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正义感。

永琪被她这一番“侠义论”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神采飞扬的小脸，那点因沈砚秋而起的不爽，竟奇异地被一种骄傲和无奈交织的情绪取代。是啊，这才是他的小燕子，永远热血，永远善良，永远带着一股闯荡江湖的侠气。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重新拉回怀里，力道带着点不容挣脱的意味，也带着认命的宠溺。

“歪理一套一套的。”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低沉又无奈，“说不过你。不过……”他语气陡然严肃，“答应我的约法三章，必须做到！寸步不离跟着大部队，遇事立刻传信，保护好自己。否则，”他故意沉下脸，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我立刻派人把你绑回来，关在府里，哪儿也别想去！”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小燕子皱皱鼻子，嘴上嫌弃，眼底却漾开笑意。她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和有力的心跳，忽然又想起什么，狡黠的光芒再次闪过眼底。

她踮起脚，凑到永琪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馨香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又轻又快，像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哎，永琪，其实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你想不想听？”她故意停顿，吊他胃口。

永琪挑眉，看着她眼中熟悉的、属于“闯祸精”的光芒，心头警铃再次微响，但还是配合地低声问：“什么主意？”

小燕子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得意地小声说：“我扮成小药童跟着师傅，你呢，就装作不认识我！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在暗处，还能帮你留意那些官员府里的动静，看谁对你不怀好意，我就让师傅用银针扎他！或者……”她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起来，“我还可以扮成小乞丐去探听消息，这个我最拿手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聪明？”她仰着小脸，满脸写着“快夸我”。

永琪听着她这些胆大包天的“妙计”，简直哭笑不得。扮乞丐？探消息？还扎人？他都能想象沈砚秋听到这些计划时，那张俊脸会黑成什么样子。他扶额，无奈又好笑地收紧手臂，把她牢牢锁在怀里，阻止她继续“异想天开”。

“打住！”他带着笑意呵斥，“你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扮乞丐？还扎人？老老实实当你的小药童，背好你的药箱，照顾好病人就是帮大忙了！探消息这种事，轮不到你操心。”他屈指，带着点惩罚和宠溺，轻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敢乱跑乱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哟！”小燕子捂着额头，夸张地叫了一声，撅起嘴，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她知道永琪这是担心她，嘴上凶巴巴，心里软着呢。

看着怀中人儿娇嗔的模样，永琪心底最后一丝因分离而起的阴霾也被驱散了。他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总是能搅乱他心湖的小嘴。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霸道或惩罚，也不同于她刚才那蜻蜓点水般的啄吻。它是温柔的，缱绻的，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像细细描摹着珍宝的轮廓，又像要将彼此的呼吸和气息都融为一体。唇齿间是晚膳残留的淡淡甜香和她身上特有的、阳光般的味道。他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指尖插入她柔软的发丝，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小燕子起初还象征性地呜咽了两声，很快便沉溺在他温柔而强势的攻势里，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笨拙又热情地回应着。寝殿内烛火摇曳，将相拥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微醺的气息，所有的争执、担忧、分离在即的愁绪，都融化在了这个绵长而深刻的吻里。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流淌。永琪一边吻着怀中人，一边在心中飞速盘算。明日一早，他必须秘密召见留在杭州的暗卫首领。保护小燕子，不能只靠沈砚秋。他要布下一张无形的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护她周全。湖北的风暴，绝不能沾染她分毫。

还有这个沈砚秋，最好把心思藏起来，不然他可就联系使团把他放到国外去了，不是医师吗？上次班杰明传信说大不列颠的医术突飞猛进刚好送去去外国进修一下。作者有话说：这章很长了明天我将休息一天😝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