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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霜蚕之死与福公公的背叛

太后也是小宫女出身

霜蚕死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

窗外还黑着,檐角挂着冰棱子,风一刮就叮当响。铜盆里结了层薄冰,我拿手帕子蘸了热水擦脸,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在领口洇出一片深色。

"娘娘该换汤药了。"侍女捧着青瓷碗进来,热气扑在脸上,倒映出她发白的嘴唇,"今儿霜蚕娘娘...要发落。"

瓷碗磕在案几上,汤汁溅出来,烫了手背。我低头看那道红印子,想起去年冬天,霜蚕把我的手揣在她怀里捂着,笑着说:"婳儿的手比猫崽子还凉。"

我猛地站起来,撞翻了妆台。翡翠步摇掉进砖缝里,簪头上的珍珠滚到墙根。侍女慌忙蹲下去捡,我却盯着镜子里的人发怔——鬓角不知何时冒了一根白发,在晨光里亮得刺眼。

"备轿。"我说。

冷宫外头积雪未化,踩上去咯吱响。押送霜蚕的禁军已经等在那儿,铁链子哗啦啦拖在地上。霜蚕穿着素色裙袄,发髻散乱,倒是比从前清瘦些,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我往前走,想伸手碰她,却被鞭梢挡住。她忽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一点红痕。我认得这毒针,当年我误食毒果,是她替我拔了七根毒针才活下来。

"七窍流血才是真的。"她低声说,"不是他们说的口吐黑血。"

禁军催促,她转身前看了我最后一眼。天还没亮透,但我分明看见她嘴角带笑,像小时候偷吃桂花糕时那样。

"婳儿。"她轻声唤我,声音被北风吹散了。

我站在原地,直到更漏声远去。掌心掐得生疼,指甲缝里还沾着方才摔碎的瓷片。

回宫时绕了路,特意经过福公公的书房。他屋里烛火彻夜未熄,窗纸上映着佝偻的影子。我让侍女去禀报,说是来取调理身子的方子。

推开门,药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福公公正在抄经,见我进来,放下笔,给我斟了杯热茶。

"老奴记得娘娘最爱喝这个。"他说。

我走到书架前,装作找书的样子。手指扫过那些泛黄的册子,突然摸到一处凸起。正要细看,听见外头有脚步声。

"娘娘小心。"福公公递来帕子,"地上滑。"

我假装咳嗽,掩住翻找的动作。终于摸到那个夹层,抽出半截信笺。墨迹未干,写着"蚕母性命系于太后"几个字。

"老奴的字,姑娘可认得?"他突然开口。

我攥紧信纸,指节泛白:"认得比自己的还清。"

他笑了笑,转身去整理书架。我趁机将信纸藏进袖中,却发现《内廷典故》落在地上。弯腰去捡时,瞥见一页泛黄的纸,朱批写着"蚕食桑叶"。

脚步声又近了。我慌忙起身,却碰倒了书架。福公公回头,目光扫过我空荡荡的袖子,什么也没说。

"多谢公公。"我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时,我又去了冷宫。霜蚕的遗物还堆在角落,一件件叠好放在木箱里。她的诗帕裹着什么东西,我展开一看,是半幅没绣完的同心结。

底下压着张纸,字迹潦草:"护她周全。"是霜蚕的笔迹,墨色暗红,像是用血写的。

我抱着木箱往外走,雪下得更大了。路过御花园时,安贵嫔拦住我,说皇上召见。我摇头,她却执意邀我去垂花门下棋。

"弃车保帅。"她落下黑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有时候,活得久比赢更重要。"

我盯着棋盘,突然明白她说的是谁。起身告辞时,她拉住我手腕:"福公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甩开她,走进风雪里。远远望见梅树下站着个人,披着斗篷,手里握着剪刀,正在修剪枯枝。

"娘娘今儿辛苦了。"福公公抬头,剪下一截枯枝。

"你早就知道霜蚕的事。"我盯着他手里的剪刀,寒光映着雪,刺得眼眶发酸。

他抚着须,不说话。

"太后逼她,你帮着太后。"我说,"你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路。"

剪刀落在雪地上,发出闷响。

"老奴年轻时也遇过一个好姑娘。"他轻声说,"后来她死了,连骨头都化成了灰。"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霜蚕死?"我声音发抖,"看着她替你去死?"

他弯腰捡起剪刀,指尖沾了雪:"有些事,说出来会害你。"

我想起霜蚕临终的话,胸口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那个等着别人来救的额婳。"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剪枝的声响,一声一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回到寝殿,我打开木箱。同心结躺在月光下,像一条银蛇。我取出酒壶,将它浸在毒酒里。

窗外的雪还在下,远处传来更鼓声。我望着那条银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局,我要做真正的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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