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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入口的石板在诺亚掌心金纹的照耀下开始震颤。他下意识缩回手,但那股灼热感却仿佛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顺着血管往手臂深处蔓延。
“别动!”女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冷刺骨,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封印石在她胸前发出暗红光芒,将她脖颈处的缝合疤痕映得愈发狰狞。门外传来战狱骑士的脚步声,靴底碾碎玻璃的声响清晰可闻。
“你父亲背叛了裁决之神。”女人的声音低沉沙哑,“现在他们来收割这份背叛的利息。”
话音未落,石板轰然裂开,一道幽深的阶梯显露出来。女人猛地将诺亚推入地道,自己紧随其后。圣水池方向突然爆发出刺眼强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诺亚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背撞上潮湿的石壁,鼻腔里充斥着圣水与血混合的腥气。
地道顶部的石门轰然闭合,将追兵隔绝在外。女人用封印石挡住从缝隙中投掷进来的火把,黑雾从裂缝中涌出,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像蛇一样游走。
诺亚撑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渍:“他们的徽记——为什么和我父亲的铁牌一模一样?”
女人冷笑一声:“你父亲现在应该正在给战狱神像擦靴子。”
昏黄的壁灯在女人点燃火折子后逐一亮起,照亮了密室斑驳的墙壁。那些古老的符文仿佛在呼吸,随着火光明灭闪烁。诺亚的目光扫过中央残破的祭坛,那里有一个青铜匣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他的存在。
女人走到墙边,指尖划过某段铭文:“这里是艾丽塔最后停留的地方。”
“艾丽塔的心脏……”诺亚喉咙发干,声音嘶哑,“你说它在我母亲体内?”
女人缓缓转过身,脖子上的缝合疤痕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解开衣领,露出胸口一道新旧交织的伤疤:“我是她最后一个祭品。亲眼看着她的心脏被取出,亲手把它放进你母亲的胸腔。”
诺亚踉跄后退,掌心金纹剧烈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怀孕期间频繁咳血,父亲深夜焚毁医书时颤抖的手,还有那个永远锁着的药柜……
女人从怀中取出封印石,黑色雾气缭绕而出,在空中凝结成画面:父亲跪在一座漆黑神殿前,将通行令双手奉上。他的脸上带着狂喜的笑容,眼中却空洞无神。
“你以为他在救你母亲?”女人的声音带着讥讽,“他只是想用她的命,换一条苟活的路。”
诺亚猛地将匕首刺向墙壁,刀刃深深嵌入石砖。金色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滴落在地面的符文上。那些符号骤然亮起,密室开始震动,尘土簌簌落下。
祭坛下的锁链挣动声越来越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女人盯着诺亚胸前的血玉挂坠,眼神复杂:“那是用来封印腐心草毒素的器皿,你父亲一直在给你母亲服用掺了毒的药。”
诺亚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金纹已经蔓延至小臂。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时的模样——她抓住他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金色光芒,嘴唇翕动说着什么,却被父亲的哭喊声盖过。
“如果这一切都是骗局……”诺亚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祭坛表面的裂痕,“那至少这双手还属于自己。”
当他触碰祭坛的瞬间,一股炽热的能量涌入体内。血色纹路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裁决权杖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两千年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裁决之名。”
女人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她的封印石开始碎裂,黑雾失控般四处飘散。
地面传来剧烈震动,战狱骑士正在砸门。女人用身体抵住石门,额头渗出冷汗:“现在选择还能保住人性,再晚就彻底成容器了。”
青铜匣自动弹开,半块通行令悬浮在空中,发出嗡鸣。另一半幻影浮现,竟与父亲藏匿的铁牌完美契合。
诺亚看向自己逐渐透明化的手掌,想起逃亡途中遇到的面包房老板娘——她在火光中镇定自若地摆放可颂,仿佛早已知晓一切。
女人的声音急促:“他们早就布好了局,你的出生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诺亚闭上眼,听见母亲的声音从遥远的记忆中传来:“诺亚,答应妈妈,一定要活下去。”
他猛然睁眼,一把抓起通行令。金光暴涨,整个密室被耀眼光芒吞没。
战狱骑士破门而入时,只看到祭坛上残留的血迹。女人抚摸着脖颈处的疤痕,轻声说:“这次能撑多久?”
镜头拉远,密室空无一人。青铜匣底部浮现新的铭文:“当审判者成为审判本身。”
城市另一端,某豪宅书房内有人捏碎水晶杯。碎片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
镜头再拉远,教堂尖顶之上,诺亚与女人的身影立于风雪之中。脚下城市灯火通明,远处火光仍未熄灭。
诺亚掌心的通行令与胸前血玉产生共鸣,一道金红色光柱冲天而起,直指苍穹。
\[未完待续\]诺亚的手指深深掐进通行令边缘,金属的寒意顺着掌心爬进骨头。女人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封印石碎成粉末从她指缝间簌簌掉落。她脖颈处的疤痕裂开细缝,暗红血珠渗出来,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他们来了。"她喘息着抬头,瞳孔里映出石门缝隙透出的冷光,"不是现在这副皮囊的他们——是真正的战狱骑士。"
密室穹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尘土簌簌而下。诺亚盯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手掌,想起面包房老板娘擦拭柜台时哼的小调,她手腕内侧那道新鲜疤痕随着旋律若隐若现。当时她将温热的可颂递给他时,指尖的温度比壁炉还要灼人。
石门突然剧烈震动,女人猛地扑向祭坛。她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交错的伤疤,双手按在青铜匣表面。暗红光芒从她指缝间涌出,整个祭坛开始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你父亲献祭的不是通行令,"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你的出生时辰。他们需要一个活到二十岁的裁决者后裔......"
话音未落,石门轰然炸裂。寒光闪过,诺亚本能地抬手格挡。刀锋劈开飞溅的碎石,擦着他耳际掠过。他抓住袭来的手臂反向扭转,对方盔甲接缝处喷出的鲜血溅在祭坛符文上。
女人突然尖叫:"别让他们的眼睛对上你的!"
第二名骑士已经冲入密室,长剑直取诺亚咽喉。他向后仰身躲避,剑锋划破他衣领时,一滴血珠落在胸前血玉挂坠上。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视野里所有动作都变得迟缓。
第一名骑士的头盔滚落在地,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两团跳动的幽蓝火焰。诺亚看着他张开的嘴,听见无数尖啸从那黑暗中涌出。
"闭眼!"女人嘶吼着撞向青铜匣。
强光在密室中央炸开,诺亚被气浪掀翻在地。他看见女人的手臂穿过光柱,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融化的蜡油般扭曲变形。她咬紧牙关将什么东西塞进自己胸腔,鲜血立刻浸透衣襟。
祭坛底部缓缓升起三根青铜锁链,末端各连着半截锈蚀的镣铐。诺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锁链上的纹路与他手臂蔓延的金纹如出一辙。
女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贴住自己狂跳的脉搏:"他们需要你完整地踏进神殿——但现在,我还能替你争取十五分钟。"
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有十二具铁靴同时碾过地面。女人用染血的手指抹过诺亚眼皮,世界骤然陷入漆黑。但奇怪的是,他能清晰看见女人胸腔内跳动的暗红色光团,那节奏与自己的心跳渐渐同步。
"听着,"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当你说出裁决之名时,必须......"
金属撕裂肉体的声音打断话语。诺亚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腕流淌,女人的身体正在快速冷却。她最后的动作是将某样东西塞进他掌心,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想起母亲梳妆盒里的珍珠。
当诺亚重新睁开眼时,女人只剩一具干瘪的皮囊跪在祭坛前。她胸口的伤口仍在汩汩冒出血泡,每个气泡破裂时都传出断续的呢喃,像是某种古老的祷词。
密室开始剧烈震动,诺亚攥紧手中的珍珠往祭坛裂缝跃去。身后传来铠甲碰撞的脆响,十二道幽蓝火焰在黑暗中次第亮起,照亮墙壁上突然浮现的铭文:
"当审判者成为审判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