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然站在御书房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她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昨夜梦境的真实——那场风雪中的对决,那道熟悉而危险的身影,还有他最后那句话:“你赢不了我,因为……我已经是你的一部分。”
她闭了闭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狼族玉牌。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光,仿佛还在回应梦境的余温。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长戈的声音响起:“陛下,属下已调派人手封锁北境官道,并加派人手调查白狩行踪。”
沈昭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苏挽清呢?”
“仍在软禁之中。”林长戈顿了顿,又道,“但她要求见您一面。”
沈昭然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带她来。”
不多时,苏挽清被带入御书房。她一袭素衣,神情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今日的结局。
“你还想说什么?”沈昭然语气冷淡。
苏挽清看着她,眼神复杂:“我想告诉您一件事,关于萧烬。”
沈昭然眉头微皱:“说。”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苏挽清低声说道,“白狩已经提前进入大晟境内,他在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梦控术的核心法器。”苏挽清目光直视她,“那是当年萧烬从北境狼族遗迹中带走的‘梦镜’。它可以增强施术者的控制力,甚至能将人的意识永远困于梦境之中。”
沈昭然心头一震:“你是说,萧烬要用它彻底控制我?”
“不。”苏挽清摇头,“他说过,他不想控制你,只想让你看清自己。”
“看清什么?”
“你是否真的愿意放下过去,成为真正的帝王。”
沈昭然沉默。她当然知道苏挽清的意思——那场雪夜,她没杀他,也没救他。她以为那是她的仁慈,可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她逃避的开始。
她抬起头,目光凌厉:“如果他真要我面对自己,那就让他来吧。”
苏挽清看着她,忽然轻笑:“陛下,您终究还是逃不过他。”
沈昭然没有反驳,只是转身走向案前,提笔写下一道新的命令:“调动北境驻军,即刻回防帝都。所有与梦境相关的密档,一律上呈。”
林长戈接过密令,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声问:“陛下,若萧烬此次南下,目的不是战争,而是您呢?”
沈昭然握笔的手一顿,随即继续书写:“那就让他来。”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我要亲自会他。”
林长戈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抬手制止:“下去吧。”
两人相继退下,屋内只剩沈昭然一人。她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尘封已久的册子,翻开泛黄的纸页,指尖滑过一行字:
“梦镜:北境狼族圣物,可窥人心最深处之执念,亦可将人永远困于梦中。”
她合上书,眼中闪过一丝决意:“既然他想让我看清自己,那我就用现实告诉他——我不是他的梦,他是我的梦魇。”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境边境,一支黑衣队伍悄然潜入大晟境内。
萧烬站在山巅,俯瞰远方的帝都方向,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昭然,你终于看见我了。”
身后一名随从低声问:“少主,我们要直接杀进帝都吗?”
他摇头,语气平静:“不急。”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中躺着一枚熟悉的狼族玉牌,边缘泛着淡淡红光。
“她在梦里已经动摇了。”
他望着帝都方向,眼神幽深:“接下来,只需要给她一个不得不来的理由。”
身后的人齐声应道:“是,少主。”
他转身,身影隐入风雪之中,只留下一句低语随风飘散:
“这一次,换我来找你。”
回到帝都,沈昭然正准备休息,忽然胸口一阵刺痛,仿佛有人在梦中握住了她的心脏。
她按住胸口,咬牙忍耐,额上冷汗直冒。
她终于明白,萧烬的梦控术不止作用于梦境——他的影响,已经开始渗透进她的现实。
她缓缓松开手,掌心一片冰凉。
“萧烬,”她低声呢喃,“你既然想玩,那我们就玩到底。”
她转身走向御座,提笔写下最后一道命令:
“封锁所有通往北境的官道,调动禁军,准备迎战。”
她放下笔,目光坚定。
“这一次,我不再等你来找我。”
“我,会亲自去找你。”
风穿过御书房,吹动烛火,照亮她眼中的决意。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未完待续\]沈昭然站在御书房内,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一股寒意。她望着那道命令,眼神沉静如水。但胸口的刺痛还未散尽,像是某种无形的锁链,缠绕着她的意识。
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冷静。
“林长戈。”她低声唤了一句。
门外脚步声很快响起,林长戈推门而入,神情肃然:“陛下。”
“调集禁军,准备北上。”她语气坚定,“我要亲自去一趟北境。”
林长戈微微一怔,随即皱眉:“陛下,北境局势未明,您若亲征,风险太大。”
“我比谁都清楚。”沈昭然走到窗前,望向远处,“可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她回头看向林长戈,目光锐利:“你去安排,三日后启程。”
林长戈沉默片刻,终究没有再多言,点头应下。
待他离开后,沈昭然独自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玉牌。红光微闪,像在回应她的心跳。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可刚合上眼,耳边便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昭然。”
她猛地睁眼,四周寂静无声。可那一声低唤,却真实地回荡在脑海里。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本关于梦镜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
**“梦镜之主,可窥见人心最深处的执念。”**
她将册子合上,指尖微微发冷。
“执念……是吗?”
她忽然想起昨夜梦境中,萧烬站在风雪里,目光温柔又危险地看着她。
他说:“你逃不掉的。”
她说:“我不怕你。”
可如今看来,她怕的不是他,而是那个被他唤醒的自己。
那个在权谋与情感之间挣扎、在帝王之道与旧日情愫之间摇摆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内殿。
“来人。”她喊了一声。
侍女应声而入,恭敬地候在一旁。
“把我的铠甲拿来。”
侍女一愣:“陛下要出巡,不是明日才……”
“现在就穿。”沈昭然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侍女不敢多问,连忙去取。
不多时,一身黑金铠甲被送了进来。
沈昭然脱下龙袍,换上铠甲,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早已习惯。
她在铜镜前站定,看着镜中那个披甲执剑的自己。
不再是那个在风雪中犹豫不决的女子,也不再是那个试图用理智掩盖内心的帝王。
她是沈昭然,是大晟的天子,也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她伸手按住胸口,那股刺痛再次袭来,却比之前更强烈。
她咬牙忍耐,额上渗出冷汗。
忽然,她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你真的放得下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下一刻,她猛地拔剑出鞘,剑锋映出她眼中燃烧的火焰。
“这一次,”她低声说道,“我要亲手斩断它。”
话音落下,窗外风起,吹动帐幔,烛火剧烈晃动。
一道黑影悄然落在屋檐之上。
那人穿着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
他静静俯视着屋内的沈昭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然后,他悄然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昭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窗外,却只见夜色沉沉,风雪将至。
她收回视线,轻声道:“来吧,萧烬。”
下一章:
北境边境,风雪呼啸。
一支黑衣队伍潜伏在密林之中,为首之人立于高处,俯瞰前方城池。
他缓缓抬手,掌心玉牌泛起红光。
身后一人低声问道:“少主,目标已锁定,是否行动?”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向远方,眼神幽深。
“再等一等。”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已经来了。”
风雪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让我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