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草稿纸背面，画满了我的样子。」
沈栀踮着脚溜进高三（7）班教室时，程澈果然又在睡觉。
少年趴在课桌上，侧脸被胳膊压出一点软肉，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细碎的影子。课本歪歪斜斜盖在头顶，像给睡神大人搭了座小帐篷。
“第三排靠窗，第21次捕获野生睡神程澈——”沈栀用手机偷拍，镜头却突然被一根手指挡住。
班长江予安笑眯眯凑过来：“又拍你家小迷糊啊？这次月考赌什么？我押他照样年级前十。”
“赌他这次睡到流口水！”沈栀红着耳朵收起手机，抬脚去勾程澈的椅子，“喂，物理老头进后门了！”
椅子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程澈猛地抬头，课本“啪”地砸在地上。他迷迷糊糊去抓眼镜，却把橡皮擦往耳朵上挂。
全班哄笑。物理老师敲着黑板擦怒吼：“程澈！拿着你的卷子滚去最后一排！”
沈栀看着少年摇摇晃晃站起来，白衬衫后襟还粘着她昨天偷偷贴的便签纸——画着龇牙咧嘴的小猫，旁边写着“再睡就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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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抱着试卷走到最后一排，路过沈栀座位时，袖口忽然掉下一张草稿纸。
“哎你东西掉了——”沈栀弯腰去捡，却在翻面的瞬间瞪大眼睛。
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背面，用铅笔勾勒着少女托腮发呆的侧影。发梢翘起的弧度、校服领口歪掉的蝴蝶结，连右手虎口那颗小痣都分毫不差。
画框右下角还标着日期：2023.9.1 开学典礼，她偷吃草莓糖的时候。
沈栀差点把纸捏皱。原来上周国旗下讲话，这家伙根本没在睡觉？
“沈栀同学！”物理老师突然点名，“你来解这道题。”
黑板上的力学分析图堪比外星密码。她僵在原地，忽然听见极轻的“叩叩”声。
最后一排的程澈正用眼镜盒反射阳光，光斑在墙上跳出一串摩斯密码。
「F=ma，a是5」
她唰唰写下答案，转头却见那人已经趴回桌上，后脑勺翘起的呆毛像在说“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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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沈栀窜到程澈桌前，啪地把草稿纸拍在桌上：“解释一下？”
程澈慢吞吞从臂弯里抬头，镜片上还带着睡痕。他盯着画看了三秒，突然伸手——
“还我。”
沈栀迅速把纸藏到背后：“你先说什么时候画的！”
走廊阳光透过玻璃窗，把少年发梢染成蜂蜜色。他低头整理试卷，声音闷闷的：“…你打瞌流口水的样子比较适合入画。”
“程！澈！”
沈栀去揪他耳朵，却被他反手塞来一颗草莓糖。包装纸皱巴巴的，和她开学典礼偷吃的是同款。
班长江予安突然从后门探头：“年级组喊程澈去拿奥赛报名表——”
程澈起身时，沈栀突然发现他校裤口袋露出半截黑色笔记本。密密麻麻的“SZ”缩写中，夹着她去年丢的发绳。
“等等，你该不会……”
少年已经走出教室，却在门口踉跄一下——沈栀贴在他鞋跟的“笨蛋”便利贴正随风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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