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正式开始后，林溪才发现，A大比她想象中更大，也更忙碌。她选的中文系课程排得很满，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去上课的路上。而周翊所在的航空航天学院更是出了名的“卷王聚集地”，他常常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两人见面的时间反而比高中时少了很多。
这天晚上，林溪在图书馆复习古代文学史，看着那些拗口的诗词，眼皮越来越沉。她趴在桌子上，打算小憩一会儿，却不小心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轻轻的推搡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周翊正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空气动力学》，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猪啊，这么快就睡着了。”他把一件带着淡淡洗衣液香味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图书馆开空调了，小心着凉。”
林溪的脸颊蹭到外套上柔软的布料，闻到那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味道，心里忽然暖暖的。她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刚从实验室出来，看到你座位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周翊指了指她摊开的书，“复习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这些诗词太难背了。”林溪皱着眉头，指着书上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你说古人谈恋爱怎么这么麻烦，直接说‘我喜欢你’不行吗？非要拐弯抹角的。”
周翊被她逗笑了，他凑近看了看书上的诗句，忽然压低声音说：“可能是因为，有些感情太珍贵了，珍贵到需要用最温柔的方式来表达。”
他的气息拂过林溪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林溪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猛地转过头，撞进周翊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似乎藏着很多东西，有她熟悉的笑意，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却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
空气仿佛凝固了，图书馆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林溪的脸颊越来越烫，她赶紧别过脸，假装去看书，“我、我还是继续复习吧。”
周翊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低下头，翻开自己的书。可林溪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她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周翊刚才的话，还有他看她时的眼神。
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心脏却像要跳出胸腔。
夜深了，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少了。周翊合上书，“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林溪点点头，拿起外套递给他，“谢谢你的外套。”
“穿着吧，晚上冷。”周翊没有接，反而帮她把外套的拉链拉好，“别感冒了，不然没人给我带早饭了。”
又是这种自然的亲昵，让林溪的心跳再次失序。她低着头跟在周翊身后，走出图书馆。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还有夏虫的鸣叫声。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林溪能闻到周翊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能听到他平稳的脚步声，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
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周翊忽然停下脚步，“林溪。”
“嗯？”林溪抬头看他。
月光落在周翊的脸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得让她心慌，“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林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豆浆油条。”
“好。”周翊也笑了，“早点休息。”
“你也是。”
林溪转身走进宿舍楼，在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周翊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看到她回头，他冲她挥了挥手。
回到宿舍，林溪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周翊的外套。外套上有他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安心。她想起刚才周翊认真的眼神，心跳又开始加速。
也许，有些事情，真的该变一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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