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姜俞白攥着手机站在仓库门口时，指尖的凉意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陌生号码的短信还停留在屏幕上——“不来，你的速写稿就会出现在左奇函的答辩现场”，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得她不敢后退。她太怕这件事惊扰到刚忙完答辩的左奇函，只能把美工刀藏进袖口，独自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仓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只有屋顶的破洞漏下几缕残阳，勉强照亮堆得半人高的纸箱。林森靠在纸箱上，手里捏着那张画着半颗星星的速写稿，嘴角的笑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

林森算你识相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去碰姜俞白的头发

林森其实你不用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仅把画稿还你，以后……

姜俞白把画稿给我

姜俞白往后躲，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挺直脊背

姜俞白我来了，你别得寸进尺

林森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林森得寸进尺？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以为还能逃？

他把她往纸箱堆里推，粗糙的纸箱边缘硌得她后背生疼

林森别装了，在这行混，哪有不付出的？左奇函远在天边，他能护着你吗？

恐惧像潮水般将姜俞白淹没，她拼命挣扎，袖口的美工刀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林森压着她的肩膀，腐烂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另一只手开始扯她的衣领。她想喊，却被他捂住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满是灰尘的纸箱上

就在她意识快要模糊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的鸣笛声，林森的动作顿了顿。趁着这间隙，姜俞白狠狠咬在他的手上，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抓起地上的美工刀，划破了他的胳膊

林森你疯了！？

林森捂着流血的胳膊，眼神凶狠却没再追上来——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他怕被人发现，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林森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抓起地上的速写稿，慌忙从仓库后门跑了

姜俞白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衣领被扯得变形，手腕上的红印渗着血丝。她缓了好久，才撑着纸箱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有一条左奇函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俞白，答辩过啦！下个月就能去南方，到时候天天找你！”

看着消息，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她不敢回消息，怕自己颤抖的声音暴露情绪，只能蹲在地上，一点点把被扯乱的衣服理好，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和灰尘。她把美工刀塞回口袋，捡起掉在地上的画夹，像往常一样走出仓库，只是脚步虚浮，后背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晚上视频时，左奇函兴奋地跟她讲答辩现场的趣事，说要带她去天文台看星星。姜俞白笑着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手指却下意识地攥着袖口，遮住手腕上的红印。她没说仓库里的事，没说那些窒息的瞬间，更没说自己此刻心里的伤口——她怕他担心，怕他为了自己放弃刚争取到的机会，只能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藏在温柔的笑容背后，假装一切都好

只是她不知道，那天她走后，林森躲在远处，拍下了她踉跄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而那张画着半颗星星的速写稿，还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