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仓库后门的风裹着寒意灌进来时，姜俞白的挣扎已经变成了无力的颤抖。林森的手死死捂住她的嘴，粗糙的掌心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另一只手扯着她的衣服，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林森别反抗了，左奇函救不了你

林森的声音混着酒气，贴在她耳边，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

林森只要你听话，这事没人会知道

姜俞白的指甲在林森的胳膊上抓出深深的血痕，可这点力气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只换来更凶狠的压制。她看着屋顶破洞漏下的残阳一点点暗下去，像心里那点支撑自己的光，慢慢被黑暗吞掉。意识模糊的瞬间，她脑子里闪过左奇函笑着说“下个月就去南方找你”的样子，眼泪混着灰尘，砸在满是划痕的纸箱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森终于松开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眼神里满是得逞后的轻蔑。他捡起地上那张画着半颗星星的速写稿，揉成一团扔在姜俞白脚边

拿起手机把这幅狼狈样子的姜俞白拍了下来

林森记住，这事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让左奇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说完，他踹了一脚旁边的纸箱，头也不回地从后门走了，只留下铁门“哐当”一声关闭的巨响，把姜俞白独自困在这片狼藉里

姜俞白瘫坐在地上，衣服皱巴巴地挂在身上，裸露的皮肤上满是擦伤和淤青。她像个破碎的娃娃，动一下都觉得浑身疼，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却连哭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仓库里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又慌乱，像要撞碎胸腔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着，是左奇函的视频通话请求。她猛地回神，慌忙用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挣扎着想要坐直，却在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时，又僵住了。她不敢接，怕他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怕那些温柔的期待，会在瞬间崩塌

通话自动挂断后，左奇函的消息弹了出来：“俞白，是不是在忙呀？我刚跟导师确定了交换生的时间，下个月三号就能去南方啦，到时候第一时间找你！”后面还跟着一个星星的表情包

看着那条消息，姜俞白的眼泪又汹涌而出。她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屏幕上的星星表情包，此刻却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眼睛。她慢慢捡起脚边揉皱的速写稿，小心翼翼地展开，画纸上的半颗星星被泪水晕开，模糊得看不清轮廓

她撑着纸箱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仓库门口，用尽全力才拉开那扇沉重的铁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路灯的光昏黄又微弱，照在她踉跄的脚步上。她没回家，而是绕到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蹲在街角，一点点擦去身上的灰尘和污渍

回到宿舍时，室友都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锁上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嘴角的淤青，还有衣服下藏不住的伤痕，每一处都在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打开淋浴，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她疯狂用浴球搓着自己的肌肤，直至把全身都搓红了，她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恶心和恐惧

那天晚上，她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看着远处的星空，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速写稿，一夜没睡。左奇函后来又发了几条消息，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她都只简单回复“最近赶稿太累，不小心睡着了”。她不敢提仓库里的事，不敢说自己已经被打碎了，只能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里，假装还是那个能笑着跟他聊星空的姜俞白，哪怕这份假装，让她每呼吸一次，都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