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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血色方糖——于废墟之上铭刻的无声契约

聖罪99

希望峰学院特殊护理室已不复存在。曾经精密冰冷的空间,如今是一片散发着焦糊、血腥与空间撕裂后怪异气息的废墟。应急灯惨白的光芒是唯一的光源,在浓重的阴影中切割出扭曲的轮廓:熔融凝固的地板深坑如同大地的伤疤,炸裂的仪器残骸散落一地,墙壁上焦黑的灼痕如同恶魔的爪印,空气中悬浮的尘埃在光束下缓慢舞动,仿佛还未从刚才那场狂暴的空间扭曲中完全平息。

在这片象征着失控与毁灭的废墟中心,两个人影紧紧相拥,如同惊涛骇浪后搁浅在礁石上的幸存者,依靠着彼此残存的一点体温,对抗着席卷而来的冰冷与虚脱。

罪木蜜柑跪坐在地上,双臂依然死死地环抱着瘫倒在她怀里的神谷聖也。她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抽噎,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干涸的血迹(被玻璃划伤),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冲刷出泥泞的沟壑。紫罗兰色的眼睛空洞地大睁着,瞳孔深处还残留着目睹神罚般的极致恐惧,但更深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被巨大悲伤和责任感压垮后的虚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躯体的冰冷和沉重,能听到神谷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喘息,能尝到自己唇齿间浓重的血腥味——那是神谷咳出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神…神谷…同学…”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带着哭过头的沙哑,“别…别睡…求求你…睁开眼睛…”她徒劳地收紧手臂,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狛枝那疯狂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那句“绝望的温床”如同诅咒般烙印在她灵魂深处。是她…是她不自量力的靠近,才引发了这场灾难吗?她真的是…会焚毁一切的飞蛾吗?

就在这时,怀中冰冷的身躯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神谷聖也的异色瞳在沉重的眼睑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视野一片模糊,只有应急灯刺目的光晕和罪木那张布满泪痕与血污、写满绝望的脸庞。剧痛如同潮水般从四肢百骸涌来,尤其是强行关闭力场的反噬,仿佛将他的大脑和灵魂都撕成了碎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口中满是铁锈般的腥甜。他尝试移动手指,回应她的呼唤,但冰冷的钛合金义肢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只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如同生锈齿轮摩擦的“咔哒”声。

这细微的声响,对罪木而言却如同天籁!

“神谷同学!”她几乎是尖叫出声,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麻木,泪水再次汹涌,“你、你醒了!太、太好了!别、别动!我、我这就…这就帮你…”她手忙脚乱地想检查他的伤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他看起来就像一尊被摔碎的瓷器,内伤遍布,嘴角还在不断渗出新的血沫。

神谷的视线艰难地聚焦,落在罪木脸上那混合着自己鲜血的泪痕上。一种强烈的、混合着自我厌恶和更深邃痛楚的情绪攫住了他。又是这样…他又一次因为失控,让她暴露在危险和痛苦之中,让她流泪,让她染上…他的血。狛枝的话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神经:灾厄之源…焚毁飞蛾…

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头从她怀里移开,试图拉开那点微弱的距离——仿佛这样就能切断自己带给她的不幸联系。

“别…碰…”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音,带着血腥味,“…脏…”

罪木的动作猛地僵住。她看着神谷试图远离的动作,听着他嘶哑的“脏”字,心脏如同被一只冰手狠狠攥紧!他…觉得她脏?还是…觉得他自己脏?是了…他那么厌恶自己失控的能力,厌恶自己带来的混乱…现在,她身上沾满了他的血和这场灾难的痕迹…他一定…更厌恶了…

巨大的委屈和更深的绝望如同海啸般吞没了她。她抱着他的手臂无力地滑落,身体向后瘫软,紫罗兰色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暗和自我否定。“对…对不起…是、是我…弄脏了您…是、是我…害您…变成这样…呜…”她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发出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神谷看着她瞬间崩溃、自我厌弃的姿态,听着她那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哭泣,心口那撕裂般的痛楚骤然加剧,甚至盖过了身体的伤痛!不是的…他想说。不是你的错。脏的不是你…是我…是我的力量…是我无法控制的诅咒…他想告诉她,她那不顾一切的拥抱是如何在毁灭边缘将他拉回,那温暖的眼泪是如何烫穿了他冰冷的壁垒…但剧痛和虚弱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发出痛苦的喘息。

废墟中只剩下罪木绝望的呜咽和神谷艰难的呼吸声。狛枝早已不知去向,留下这片死寂的战场和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神谷涣散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那里,静静躺着半块包装纸被血污浸透的巧克力。正是初遇后他递给罪木、刚才又被狛枝掂量过的那一块。在刚才的爆炸和混乱中,它被震落在地,包装纸撕裂,露出了里面深褐色的糖体。此刻,应急灯惨白的光正好打在上面,深褐色的巧克力上,赫然沾染着几滴刺目的、尚未完全凝固的——**他的鲜血**。

那画面,如同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入神谷的脑海!血色…染红了她拒绝(或者不敢)接受的糖…就像他失控的力量,最终总会染红靠近他的一切美好…包括…她。

一个清晰的、带着血腥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意识中浮现:下一次失控,毁灭性的力场撕碎空间,罪木惊恐的脸在扭曲的光影中放大,她试图扑过来,像刚才一样拥抱他…但这一次,力场没有被抚平…那温暖的身体被无形的规则乱流瞬间撕裂,如同脆弱的纸片,鲜血和破碎的粉色发丝在暴虐的能量中飞溅…染红了她一直想为他好好维护的冰冷机械臂…染红了一切…

“呃…!”神谷猛地痉挛了一下,剧烈的干呕感袭来,却只吐出更多的血沫。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那不是预知,而是基于自身能力本质和狛枝诅咒的、最深的恐惧具象化!他无法承受!绝不能让它发生!

一种超越肉体痛苦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决心,如同岩浆般在他濒临熄灭的意识中爆发!他必须…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给她一个承诺!一个警告!一个…束缚住自己这头失控怪物的枷锁!

他挣扎着,用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冰冷机械右手,死死抠住身下冰冷粗糙的、熔融后又凝固的地板,不顾钛合金指尖传来的摩擦剧痛,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力,拖动着如同灌铅的身体,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向那半块染血的巧克力挪去!

地板粗糙的颗粒刮擦着他冰冷的手掌,发出刺耳的“沙沙”声。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但他没有停下,异色瞳死死盯着那抹刺目的血色,仿佛那是他必须抵达的彼岸。

这异常的动静终于引起了罪木的注意。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惊愕地看着神谷如同垂死的爬行动物般,在废墟中艰难地向那块巧克力挪动。他在做什么?他想要那块巧克力?可它已经脏了…沾满了血污…

“神、神谷同学?”罪木忘记了哭泣,下意识地想要爬过去帮他。

“别…过来!”神谷猛地低吼,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抬起头,异色瞳中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死死盯着她。“待着…别动!”

罪木被他眼中的火焰和语气中的决绝震慑,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那缓慢而痛苦的挪动。几厘米…十几厘米…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他冰冷的钛合金指尖,触碰到了那半块染血的巧克力。

他喘息着,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小小的、冰冷的、带着自己鲜血和尘埃的糖块,紧紧攥在了冰冷的金属掌心。然后,他停止了挪动,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沫的涌出。他摊开手掌,将那半块染血的巧克力,高高举起,对准了头顶那盏惨白的应急灯。

惨白的光线穿透沾血的包装纸,将巧克力和其上凝固的暗红色血滴映照得无比清晰、无比刺眼。那像是一幅残酷的静物画,一个无声的图腾。

神谷侧过头,异色瞳穿透光与尘,死死锁定罪木蜜柑那双充满困惑和悲伤的紫罗兰色眼睛。他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如同用灵魂镌刻誓言般的沉重力量,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入罪木的耳中:

“看…清楚…”

“这…就是…靠近我的…下场…”

“血…与…毁灭…”

“下次…再失控…”

“你…就把它…塞进我嘴里…”

“或者…用它…砸碎我的头…”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下下砸在罪木的心上!那不是拒绝!那是…一种最残酷、最决绝的…**契约**!一个用血染的方糖作为信物、以自身性命为赌注的警告与承诺!

他是在告诉她:看清这力量带来的血腥与毁灭。看清靠近他的风险。

他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执意靠近,下次失控,这可能就是她的结局。

他更是在承诺:如果真有那一刻,他允许她…甚至要求她…用这代表着他带给她的“血色馈赠”的物体,作为阻止他的武器——要么强行让他咽下这苦涩的“罪孽”,要么…直接结束这带来灾厄的生命!

他不是推开她。他是将自己最深的恐惧和弱点,连同这枚染血的“血色方糖”,一起交到了她的手上!他将自己失控的终点——是停止,还是毁灭——的选择权,交给了这个一次次扑向他的火焰、试图用眼泪浇灭灾难的“飞蛾”!

罪木蜜柑彻底呆住了。紫罗兰色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撼而收缩到极致。泪水凝固在脸上。她看着神谷高举的那半块染血巧克力,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痛苦与决绝火焰的异色瞳,听着他那如同诅咒又如同誓言的话语…巨大的悲伤、难以言喻的心痛、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的责任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

他不是厌恶她…他是在恐惧自己!恐惧自己会伤害她!他甚至…愿意用生命作为阻止失控的代价!而他将这阻止的“钥匙”,交给了她!

“不…不要…”罪木摇着头,泪水终于再次决堤,却不是出于恐惧或委屈,而是源于一种撕心裂肺的心疼。“不要说…这种话…不要…”她哽咽着,声音破碎。

神谷没有收回手,也没有移开目光。他只是死死地、固执地举着那块“血色方糖”,仿佛那是他唯一能给予的、带着血腥味的承诺和警示。他的呼吸越发微弱,意识开始沉入黑暗的深渊,但那只高举的机械手,却如同永不倒塌的灯塔,牢牢地凝固在惨白的光束下。

看着神谷渐渐失去焦距却依旧固执的眼神,看着他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看着他手中那枚刺目的血色信物…罪木蜜柑心底某种东西轰然碎裂,又被一种更坚硬、更炽热的东西重塑!

恐惧吗?依然有。自我怀疑吗?并未消失。

但此刻,一种比恐惧和怀疑更强大的东西,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爆发!

那是她“超高校级保健委员”铭刻在骨血里的誓言——**治愈伤痛,守护生命**!

那更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悸动与决心——**她绝不允许!绝不允许他这样轻贱自己的生命!绝不允许他独自沉沦在自我毁灭的深渊!就算他是带来灾厄的神明,她也要做那个固执地为他包扎伤口、试图熄灭他体内业火的渎神者!**

她猛地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污,眼神中第一次褪去了惯常的惶恐与卑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壮的、燃烧着火焰的坚定!她不再哭泣,也不再犹豫。她跪行着,快速而坚定地爬到神谷身边。

她没有去碰那块染血的巧克力,也没有试图移开他高举的手。她伸出自己沾满灰尘和泪痕、甚至还有些细小伤口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决绝,**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覆盖在了神谷紧握着“血色方糖”的冰冷机械手背上**!

温热的掌心紧贴着冰冷的钛合金和那块沾血的糖。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这一刻,于废墟之上,在惨白的光线下,完成了无声的交融与碰撞。

神谷涣散的瞳孔猛地一颤,似乎想聚焦看清她。

罪木俯下身,紫罗兰色的眼睛如同最纯净的宝石,直视着神谷那双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异色瞳。她的声音不再颤抖,不再结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宣誓般的平静与力量,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治好你。”

“用尽…我的全部…才能。”

“直到…你再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阻止自己。”

她的目光扫过他紧握的、染血的巧克力,眼神中没有厌恶,只有深不见底的心疼和更加决绝的承诺。

“在那之前…”

“如果你失控…”

“我不会用它…砸碎你的头…”

“我会…像刚才一样…”

“抱住你。”

“一次…又一次…”

“直到…它停下为止。”

她的话语,如同最温柔的利剑,也如同最坚固的盾牌。她拒绝了他那血腥的契约,却给出了一个更决绝、更无畏的承诺——她不会用暴力阻止他,她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堤坝,一次次扑向那毁灭性的力量,直到它平息!她将自己的生命,也摆在了这危险的赌局之上!

神谷的瞳孔中,那最后一点摇曳的火焰,在听到她话语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震惊、不解、更深的恐惧(为她)…最终,却融化在一片汹涌而来的、他从未体验过的、滚烫的洪流之中!那洪流冲刷着他冰冷的灵魂,瓦解着他自我厌弃的壁垒…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疼痛,却又带着…无法言喻的救赎感。

他紧握着“血色方糖”的机械手指,在罪木温热的掌心覆盖下,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沾血的巧克力依旧冰冷,却仿佛不再那么沉重。

他翕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黑暗终于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沉重的眼皮合拢,身体彻底瘫软下去。然而,他那被罪木覆盖着的、紧握着染血巧克力的右手,却依旧固执地、微微地向上举着,像一座无声的纪念碑,也像一个等待启封的契约。

罪木感受着手下冰冷机械传递来的、生命流逝的虚弱感,心脏如同被撕裂。她没有时间悲伤。她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如闪电,属于“超高校级保健委员”的极致专业素养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她迅速检查神谷的脉搏、呼吸、瞳孔…确认生命体征极度微弱但尚存!

“坚、坚持住…神谷同学…”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坚定。她不再看那块染血的糖,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机器般行动起来。她撕开自己的护士服下摆,用相对干净的内衬布料快速按压住神谷仍在渗血的嘴角。她环顾四周的废墟,目光锐利地搜寻着可用的急救物资——被炸飞的急救箱残骸?散落在地的未开封生理盐水?甚至是角落里侥幸完好的止血凝胶?

时间就是生命!在这片由神谷失控造就的废墟中,罪木蜜柑——这个曾被狛枝称为“飞蛾”和“祭品”的少女——化身成了最坚韧的守护者与修补匠。她要用她的双手,她的才能,她的不顾一切,将她的“神明”从自我毁灭的边缘,一寸一寸地…抢回来!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少女忙碌而坚定的身影,与地上昏迷不醒、手中紧握染血方糖的少年,构成了一幅在绝望废墟中、以生命为赌注、向命运发起悲壮挑战的永恒画面。

血色方糖,不再仅仅是毁灭的象征。它成了两人之间,以血为墨、以命为契、铭刻于废墟之上的——**无声的羁绊契约**。契约的内容,不是远离,而是以更决绝的姿态,共同踏入那未知的、充满荆棘与业火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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