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的铜铃还在轻响,第三片新叶的“钟”字刻在铃壁上,被风拂得愈发清亮。夏栀刚把《草木记》凑近铜铃,书页里的新叶就轻轻颤动,叶尖牵着银粉往钟楼的齿轮箱探——那里传来细碎的“咔嗒”声,像是有东西在跟着钟音节奏动。
白发老人笑着掀开齿轮箱的木盖:“今早检修时就听见动静,里面卡着片东西,你们看。”箱内的铜齿轮间,果然夹着片半透明的新叶——是第四片的虚影,叶肉里缠着根铜丝,和之前补星盘的铜丝纹路一模一样。江逾白伸手去取,指尖刚碰到铜丝,速写本突然“哗啦”翻页,笔尖蘸着铜锈味画出幅小图:铜丝的另一端系着个小铜片,上面刻着片槐叶,叶尖指向老印刷厂的方向。
“是找墨缸里的东西。”夏栀想起之前墨缸的动静,抱着书往印刷厂走。推开门时,青石墨缸里的墨正泛着铜色的光,缸底沉着个小铜片——正是速写本里画的那片,铜片上的槐叶纹路刚碰到第四片新叶的虚影,叶肉里就显出个“印”字,和“始书香钟”连在一起,成了“始书香钟印”。
钟楼的铜铃声恰好飘进来,调子变得愈发饱满,像是在为“印”字添了段重音。墨缸壁上的旧刻痕突然活了过来,顺着缸壁往上爬,在顶端拼出片新叶的轮廓——是第五片新叶的位置,轮廓旁写着行细字:“印墨成字,叶随音走”。江逾白赶紧在速写本上画下来,笔尖刚落,纸上的新叶轮廓就飘了起来,顺着窗缝往“旧时光”书店去。
两人跟着轮廓往书店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店主举着本新拆封的线装书:“刚才有人送来的,说要交给找叶子的人。”书的封皮是浅槐色,封面上印着片完整的新叶,叶肉里印着行字:“书里藏着第五片叶的影”。夏栀翻开书,最中间的书页里夹着张薄纸,纸上印着第五片新叶的纹路,纹路里藏着股淡淡的药香——和之前地窖里艾草的药香一模一样。
“是往地窖去的线索。”夏栀把薄纸收进怀里,《草木记》的书页轻轻颤动,像在催促。两人往钟楼地窖走时,发现石阶上的叶形刻痕里,都积着点药香,每级台阶都飘着片干艾草,像在为他们引路。走到地窖第三层,之前晾艾草的架子上,果然摆着片嫩绿的新叶——是第五片新叶,叶肉里的药香慢慢显出个“草”字,与“始书香钟印”连在一起,成了“始书香钟印草”。
江逾白的速写本上,最后画着幅完整的图景:钟楼齿轮、印刷厂墨缸、书店线装书、地窖艾草架连在一起,每处都飘着片带着药香的新叶,像在为新的故事织网。夏栀摸了摸第五片新叶,感觉怀里的《草木记》正藏着新的期待——等下一片叶,等下一个字,等钟音、墨香、书韵与草气,在时光里凑成完整的新章。
风带着药香吹过地窖,塔顶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里藏着草木的软,像是在说:下一片新叶,正跟着钟音,往有故事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