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花蜜香还绕着陶罐,夏栀将第三十七片新叶贴在罐壁,罐口突然透出暖光——干花茎里藏着的细棉线顺着“罐”字纹路展开,在地面拼出半块鹅卵石的虚影,石面沾着的金粉,正与《草木记》书页的光痕相扣。
江逾白举起罗盘,指针刚触到鹅卵石虚影,淡绿汁液便顺着虚影漫向屋外,在泥地上画出“罐承花香,石引溪踪”。两人顺着汁液往山下走,金粉沾了花蜜,踩过草地时会留下带甜香的叶印,连路边的蒲公英都染了淡金,风一吹,花蜜与金粉缠成细雾,像跟着脚步的甜光。
刚到溪边,就见洗衣的阿婆举着块磨石迎上来:“今早磨洗衣石时,石面突然显出叶纹,和你们的新叶一模一样。”夏栀接过磨石,石面的纹路果然是新叶形状,还留着溪水冲刷的痕迹,刻着“花引石路,溪映叶痕”。她将磨石凑向《草木记》,第三十七片新叶刚碰到石面,石缝里突然渗出金粉,在书页上聚成第三十八片新叶——叶肉裹着石屑,指尖一碰,青灰色的“石”字便显出来,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
钟楼的铜铃声裹着溪水声飘来,调子变得清冽,像是在跟着“石”字的尾音泛凉。江逾白把磨石放在溪边,溪水漫过石面,在水面投下细碎的波光,波光慢慢拼成座石桥的轮廓,桥旁标着片新叶的淡影,影旁写着“石引桥途”。
两人跟着波光往石桥走,金粉与石屑缠成的光带,路过水草丛时,水草沾到光带,竟也映出了新叶纹路。走上桥,桥栏上摆着个竹编鱼篓,篓沿刻着新叶,篓里铺着的油纸,正印着第三十八片新叶的虚影,虚影沾着点水汽。
夏栀将《草木记》放在篓旁,第三十八片新叶刚碰到油纸,水汽突然凝成水珠,顺着叶纹滚进篓里,虚影凝实成第三十九片新叶,叶肉缠着鱼线,指尖一碰,银灰色的“篓”字便显出来(注:区分前“茶篓”,实为“鱼篓”之意),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
铜铃声混着溪水声再次响起,江逾白翻开速写本,蘸着金粉与溪水画下溪边与石桥,新叶上的字连成串,像串着时光的石链。他抬头看向夏栀,两人都笑着知道,下一片新叶,正藏在鱼篓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