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阁的墨汁清香还凝在瓷砚边缘,夏栀将第四十九片新叶贴在砚池,砚底突然透出墨色微光——墨汁里藏着的细棉线顺着“砚”字纹路展开,在经卷柜的柜门上拼出半册经书的虚影,书页上的金粉,正与《草木记》封面的光痕相扣。
江逾白举起罗盘,指针刚触到经书虚影,淡绿汁液便顺着虚影漫向柜门,在木纹上画出“砚承墨汁,经引卷踪”。两人顺着汁液拉开抽屉,金粉沾了墨汁,触到叠放的经卷时会留下带墨香的叶印,连抽屉里的防虫香樟木都染了淡金,风一吹,墨汁与金粉缠成细雾,像跟着脚步的墨色轻烟。
抽屉深处,就见泛黄的经卷旁放着个铜制书签,书签上的纹路果然是新叶形状,签尖还系着根红绳,绳尾刻着“墨引经卷,签指新叶”。夏栀拿起铜书签,将其凑向《草木记》,第四十九片新叶刚碰到书签,红绳里突然渗出金粉,在书页上聚成第五十片新叶——叶肉裹着红绳纤维,指尖一碰,朱红色的“签”字便显出来,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锄药箱案珠炉匣锁笔砚签”。
钟楼的铜铃声裹着经卷的陈旧纸香飘来,调子变得悠远,像是在跟着“签”字的尾音绵长。江逾白把铜书签夹在经卷里,阳光透过阁窗的缝隙,在经卷上投下细碎的光点,光点慢慢拼成个木盒的轮廓,盒旁标着片新叶的淡影,影旁写着“签引木盒”。
两人跟着光点往经阁角落走,金粉与红绳纤维缠成的光带,路过堆着的旧书时,书页沾到光带,竟也映出了新叶纹路。角落的木架上,果然摆着个雕花木盒,盒身刻着新叶,盒盖缝隙里,正印着第五十片新叶的虚影,虚影沾着点木蜡油。
夏栀将《草木记》放在木盒旁,第五十片新叶刚碰到盒盖,木蜡油突然融化,顺着叶纹渗进盒缝,虚影凝实成第五十一片新叶,叶肉缠着木盒的木纹,指尖一碰,浅棕色的“盒”字便显出来(注:区分前“茶盒”“经卷匣”,实为“藏叶盒”之意),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锄药箱案珠炉匣锁笔砚签盒”。
铜铃声混着木蜡油的香气再次响起,江逾白翻开速写本,蘸着金粉与木蜡油画下经卷与木盒,新叶上的字连成串,像串着时光的木链。他抬头看向夏栀,两人手按在木盒上,都笑着知道,下一片新叶,正藏在木盒的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