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院后的酱香还凝在陶酱罐边缘,夏栀将第六十五片新叶贴在罐壁,罐底突然透出暖褐微光——罐口纱布里藏着的细棉线顺着“酱”字纹路展开,在院后地面拼出半根枣木的虚影,木纹上的金粉,正与《草木记》书页的光痕相扣。
江逾白举起罗盘,指针刚触到枣木虚影,淡绿汁液便顺着虚影漫向枣树下,在泥土上画出“罐承酱香,木引枣踪”。两人顺着汁液往枣树下走,金粉沾了酱汁,踩过院后的菜畦时会留下带酱香的叶印,连畦里的萝卜缨都染了淡金,风一吹,酱汁与金粉缠成细雾,像跟着脚步的暖褐光。
刚到枣树下,就见打枣的阿婆握着个枣木凳迎上来:“今早擦凳子时,凳面突然显出叶纹,和你们的新叶一模一样。”夏栀接过枣木凳,凳面的木纹里果然是新叶形状,凳腿还沾着枣泥,刻着“酱引木路,枣藏叶痕”。她将枣木凳凑向《草木记》,第六十五片新叶刚碰到凳面,枣泥里突然渗出金粉,在书页上聚成第六十六片新叶——叶肉裹着枣木碎屑,指尖一碰,红褐色的“木”字便显出来(注:区分前“松木箱”“木盒”,实为“枣木”之意),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锄药箱案珠炉匣锁笔砚签盒盘盂板筐笛坛锄篮桶瓢箩囊镰酱木”。
钟楼的铜铃声裹着枣泥的甜香飘来,调子变得绵柔,像是在跟着“木”字的尾音绵长。江逾白把枣木凳放在枣树下,阳光透过枣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枣影,枣影慢慢拼成个竹制晒枣架的轮廓,架旁标着片新叶的淡影,影旁写着“木引晒架”。
两人跟着枣影往晒架走,金粉与枣木碎屑缠成的光带,路过树下的石臼时,臼壁的纹路沾到光带,竟也映出了新叶纹路。晒架上的竹匾里,摆着个瓷制枣罐,罐身刻着新叶,罐里装着的干枣旁,正印着第六十六片新叶的虚影,虚影沾着点枣香。
夏栀将《草木记》放在枣罐旁,第六十六片新叶刚碰到干枣,枣香突然浓郁,顺着叶纹绕在罐身,虚影凝实成第六十七片新叶,叶肉缠着干枣纤维,指尖一碰,深红色的“枣”字便显出来,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锄药箱案珠炉匣锁笔砚签盒盘盂板筐笛坛锄篮桶瓢箩囊镰酱木枣”。
铜铃声混着枣香的清甜再次响起,江逾白翻开速写本,蘸着金粉与枣肉汁画下枣树与晒架,新叶上的字连成串,像串着时光的枣链。他抬头看向夏栀,两人拿起一颗干枣轻咬,甜香在舌尖散开,都笑着望向远处的钟楼——叶语的线索还在延伸,下一片新叶,正藏在枣香漫过的山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