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阳光像是被厚重的云层过滤了一般，只透出一丝模糊的光线。秦蛊洛踩着还未蒸发的露水，脚步轻缓地走到了摩洛特公立学校的后门。校服袖口因多次洗涤已显发白，她抬起手时无意间蹭过生锈的铁门，“咔嚓”一声细微响起，细碎的铁锈粉末顺势飘落，她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指尖却被褐红色的印记沾染了几点。
教室里坐满了大半的学生，喧闹声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然而就在她踏入门槛的一瞬间，嘈杂的声音陡然低了半截。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是她的专属座位，桌角上的涂鸦早已模糊不清，椅背上被人用马克笔写下的“穷酸鬼”三个字虽被修正液反复涂抹，却依旧在晨光下泛着斑驳的白痕。
袁松芩嘿，哟，秦大‘才女’今天居然没迟到啊？
尖锐的笑声从斜后方传来，正是数学课代表袁松芩。她故意把课本往桌上一摔，“啪”的一声脆响，钢笔顺势滚到了秦蛊洛脚边。
袁松芩麻烦捡一下呗，又不是谁都能像某些人似的，掉支笔都心疼半天。
秦蛊洛弯腰拾起笔时，后颈突然被人猛地一推，“砰”的一声，额头重重磕在桌沿，疼痛瞬间袭来。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声，随即又迅速归于平静。她捂着发疼的额头直起身，周围同学低头做题的身影仿佛刚才的骚动从未发生。讲台上的班主任扶了扶眼镜，目光一扫，最终落在她身上。
刘倩秦蛊洛，下次注意坐姿，别总趴在桌上。
早读课铃声响起时，秦蛊洛的课本仍旧躺在书包里没有拿出。桌肚里被塞进了半块发霉的面包，包装袋上用红笔写着“赏你的”几个大字。她面无表情地将垃圾拎起，扔进走廊的垃圾桶里，转身时却撞上了抱着作业本的班长宋一。对方手一抖，“哗啦啦”几本练习册散落在地。
秦蛊洛对不起！
秦蛊洛立刻蹲下身去捡，手指却被狠狠踩住。宋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白球鞋在她手背上碾了一碾。
宋一走路不长眼睛？这些作业要是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周围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同学，窃窃私语声四起。
万能角色同学A：听说她爸妈是捡垃圾的？
万能角色同学B：难怪身上总有股怪味。
万能角色同学A：昨天张曼琪说看到她在奢侈品店门口拍照，不会是偷了钱吧？
秦蛊洛用力抽回手，指节已经泛青。她没抬头，快速把散落的作业摞好递过去，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秦蛊洛班长，你的作业。
第一节课的数学测验卷发下来时，秦蛊洛的卷子上画着一个鲜红的满分。袁松芩探头看了一眼，突然夸张地叫起来。
袁松芩老师！秦蛊洛肯定作弊了！她上次模拟考才刚及格，怎么可能突然考满分？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拿起秦蛊洛的卷子细细翻看。
万能角色数学老师：解题步骤清晰，逻辑严谨，不像是作弊。
秦蛊洛松了口气，袁松芩则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午休时，教室里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秦蛊洛躲到操场角落的梧桐树下，拿出冷馒头就着凉白开啃。“砰——”的一声，一个篮球擦着她头顶飞过，砸在树干上弹了回来。
万能角色男生A：不好意思啊秦蛊洛，手滑了。
篮球场上的男生嬉皮笑脸地喊着。
秦蛊洛捡起球扔回去，指尖触碰到球面上残留的冷汗。下午的历史课上，她忽然感觉后颈发痒，伸手一摸，摸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同桌女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她借着玻璃窗的反光一看，后颈竟粘着一块嚼过的口香糖。她翻出纸巾一点点擦拭，头皮被扯得生疼。同桌在旁边小声嘀咕。
万能角色同桌：哎呀，谁这么缺德啊，怎么粘你头发上了？
语气中藏着浅浅的笑意。秦蛊洛没说话，只是用力抿着嘴唇。
放学铃声一响，秦蛊洛抓起书包就冲出了教室。公交站广告牌上的明星穿着华丽礼服站在水晶灯下。她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直到公交车缓缓驶来。
四十分钟后，她在市中心便利店门口下车，换上蓝色工作服。
秦蛊洛欢迎光临。
她对着走进来的顾客鞠躬。一个穿名牌连衣裙的女孩买了进口冰淇淋，付款时零钱掉在地上。秦蛊洛弯腰去捡，指尖不经意碰到女孩的高跟鞋。
桑梓茵不用捡了，送给你吧。
女孩轻飘飘地说。秦蛊洛把硬币放在收银台上。
秦蛊洛请收好您的零钱。
女孩转身对同伴说道。
桑梓茵你看她那穷酸样，真晦气。
晚上九点，秦蛊洛攥着五十元工资走出便利店。夜风微凉，路过奢侈品店时，橱窗里的镶钻连衣裙在射灯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工资，握紧拳头，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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