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秋意浸在雨里,将军府的梧桐叶落了满地,被雨水泡得发胀。萧若风正在书房擦拭裂冰枪,枪杆上的缠绳换了新的,是苏落雪从琅琊山寄来的青麻,据说浸过桐油,能防北境的潮气。
“二哥,青城山送来的信。”萧七星抱着个竹筒跑进来,发梢还滴着水,“是六师兄的字迹!”
萧若风拆开信,李长生的笔迹清隽如竹,却在结尾处多了几分急促:“暗河残部潜入青城,掳走三名弟子,所持令牌刻‘血河’二字,似与天外天余党勾结。速来。”
“血河?”萧若风指尖在“血河”二字上划过,想起雷梦杀曾说过,暗河十二煞中最神秘的一支,便是以“血河”为号,擅长用毒,十年前销声匿迹,没想到竟重现江湖。
他将信笺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纸灰在风中卷成细屑:“七儿,备好行囊,随我去青城山。”
“我也去!”百里东君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他扛着燎原枪,酒葫芦上还挂着片梧桐叶,“刚从西域回来,正愁没架打呢!”
三日后抵达青城山脚,雨雾正浓。山道旁的竹林里忽然飞出数枚毒针,针尖泛着青紫,被萧若风一枪挑落。林间跳出七个黑衣人,面罩上绣着血色河流,正是血河部的杀手。
“萧将军倒是比预想中来得快。”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手中握着柄软剑,剑穗缠着锁链,“奉少主令,特来请将军去‘血河狱’做客。”
“你们抓的青城弟子在哪?”萧若风裂冰枪斜指地面,枪尖搅起的雨水在脚下汇成小涡。
黑衣人笑了,软剑忽然甩出,锁链缠向萧七星的脚踝:“杀了小的,老的自然会出来。”
“敢动我七弟!”百里东君燎原枪燃起火焰,枪尖将锁链烧得通红,“爷爷的枪正渴着呢!”
萧若风趁机欺身而上,裂冰枪如银龙出水,枪影中藏着三式变化——这是他融合了父亲的“破阵枪”与李长生的“无量剑”悟出的新招,刚中带柔,虚实难测。为首的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枪尖挑飞面罩,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
“是你!”萧若风瞳孔骤缩。这人竟是当年父亲帐下的亲卫,王奎,据说在蛮族偷袭中战死,没想到竟成了暗河杀手。
王奎脸上的疤痕扭曲着:“萧若瑾当年为保你,牺牲了我们整个小队,这笔账,该让你偿了!”他软剑回抽,刺向萧若风心口,“血河狱里,还有你更意想不到的‘客人’!”
就在这时,竹林深处传来清越的剑鸣。李长生踏着雨丝而来,木剑上凝着层薄冰:“王奎,你可知师父为何留你一命?”他剑尖指向王奎的咽喉,“当年是老将军求师父饶你,说你只是被猪油蒙了心。”
王奎动作一滞,眼中闪过挣扎,却被身后的黑衣人用毒针射中后心。“叛徒……该杀!”那黑衣人狞笑着,竟对自己人下毒手。
萧若风一枪挑飞毒针,却见王奎口吐黑血,指着西方:“弟子……在……黑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