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夜空。六个男孩挤在狭小的车厢里，围着昏迷的丁程鑫。严浩翔紧紧握着他的手，宋亚轩不停地擦眼泪，张真源在低声祈祷，刘耀文脸色惨白得像纸，贺峻霖咬着嘴唇直到出血，马嘉祺则一言不发地盯着心电监护仪。

医院走廊上，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病情急剧恶化...最多三个月..."

六个字，粉碎了所有侥幸心理。

病房里，丁程鑫在药物作用下昏睡着。成员们围坐在床边，没有人说话。最终，贺峻霖打破沉默：

"程程之前说过...他想再看一次海。"

马嘉祺抬起头："青岛?"

"嗯，上次巡演取消，他很难过没能看到海。"

刘耀文站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带他去。"

"医生不会同意的。"张真源理智地说。

"那就偷偷去。"严浩翔的声音异常坚定。

第二天，在精心策划下，他们成功"借"出了丁程鑫。一辆改装过的商务车载着七个人驶向青岛。路上，丁程鑫靠在窗边，看着飞速后退的景色，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值得吗？"他轻声问，"冒这么大风险..."

宋亚轩握住他的手："闭嘴，保存体力。"

青岛的海在十一月底已经相当寒冷。他们租了一栋海边别墅，带着轮椅和全套医疗设备。第一天，丁程鑫太虚弱，只能坐在落地窗前远远看着海平面。

第二天，阳光出奇地好。成员们给丁程鑫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围上围巾，推着轮椅带他到沙滩上。海风凛冽，但丁程鑫执意要脱掉手套触摸海水。

"好冰，"他笑着缩回手指，"但好真实。"

刘耀文跪在沙滩上帮他系紧围巾："别感冒了。"

"来拍照吧，"贺峻霖拿出相机，"七人合照。"

他们在沙滩上摆好三脚架，六个人围着轮椅上的丁程鑫。快门按下的一瞬间，海风吹乱了所有人的头发，丁程鑫的笑容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那天晚上，丁程鑫发起低烧。别墅里临时请来的医生给他打了针，说只是疲劳所致，不必太担心。成员们轮流守夜，丁程鑫时睡时醒。

凌晨三点，轮到马嘉祺值班时，丁程鑫突然清醒过来。

"小马哥，"他的声音很轻，"能帮我个忙吗？"

马嘉祺立刻凑近："什么？"

丁程鑫指向角落的背包："里面有个小盒子...帮我拿出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整齐地放着六件小物品——褪色的腕带、一枚游戏币、半截铅笔、一片干枯的银杏叶、一个变形的吉他拨片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这些是..."马嘉祺认出了那个腕带，是丁程鑫刚进公司时他送的。

"给你们准备的，"丁程鑫虚弱地微笑，"每人一件...留作纪念。"

马嘉祺的眼泪终于落下："程程..."

"别现在拿，"丁程鑫打断他，"等我...不在的时候。纸条是给大家的。"

马嘉祺小心地合上盒子，放回原处。当他转身时，丁程鑫已经再次入睡，胸口缓慢起伏，像个疲惫的孩子。

窗外，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像是某种永恒的节拍器。马嘉祺站在窗前，看着黑暗中模糊的海平线，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有多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