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别馆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哥特式的尖顶刺破铅灰色的天空,像一头蛰伏了百年的巨兽,张开着吞噬一切的巨口。车队在距离别馆一公里外停下,车门打开的瞬间,寒意顺着裤管爬上脊背——这里的空气里,都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
“各单位注意,”赤井秀一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FBI控制东翼,日本公安封锁西翼出口,CIA负责切断所有通讯信号,MI6狙击小组占领钟楼制高点。记住,没有命令不许开火,我们的第一目标是救人。”
工藤新一整理着阿笠博士新研制的腕带——按下按钮能射出高强度麻醉网,边缘还藏着微型激光切割器。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别馆厚重的铁门,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被囚禁在里面的小兰。
“宫野,你跟在我身后,负责破解电子锁。”新一低声道。宫野志保点点头,手里握着特制解码器,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凉,却依旧稳如磐石。
小泉洄则背着装有父亲研究笔记的防水袋,紧跟在赤井身后——那些记录着组织人体实验的证据,是他们最后的法律武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号发射器,只要按下,外围待命的部队就会立刻强攻。
别馆的大门没有上锁,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在嘲笑他们的自投罗网。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的穹顶垂下一盏巨大的水晶灯,灯光忽明忽暗,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怪异。
“工藤新一,赤井秀一……你们果然来了。”乌丸莲耶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苍老而嘶哑,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别馆的每一寸都布满了炸弹,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这里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包括你们心心念念的那位小姐。”
水晶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只有二楼栏杆处亮起一点猩红的光——是琴酒的烟头。
“小兰在哪里?!”新一发问,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别急。”乌丸的声音带着戏谑,“我们来玩个游戏。大厅的四个角落各有一扇门,一扇通往你要找的人,另外三扇……”他轻笑一声,“里面是我为你们准备的‘礼物’。”
话音刚落,四个角落同时亮起绿光,照亮了四扇雕花木门。新一与赤井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这是陷阱——乌丸想拖延时间,更想让他们自乱阵脚。
“赤井,你带小泉洄走左后方。”新一当机立断,“我和宫野走右前方,保持通讯!”
“小心。”赤井点头,转身的瞬间,子弹擦着他的耳畔飞过!是基安蒂的狙击枪!MI6的狙击手立刻反击,钟楼方向传来枪响,暂时压制了对方的火力。
新一拉着宫野志保冲向右侧的门,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墙壁上挂着乌丸莲耶收集的油画,画中人物的眼睛仿佛都在盯着他们,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电子锁在尽头的房间。”宫野志保的解码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但这里的磁场干扰很强,破解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走廊两侧的壁画突然翻转,露出藏在后面的枪口!新一反应极快,拉着宫野扑倒在地,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对面的墙壁上,溅起一片尘土。
“是自动触发的机关!”宫野志保喊道,从背包里掏出烟雾弹扔向走廊深处,“快走!”
两人在烟雾中翻滚着前进,终于冲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是厚重的合金材质,宫野志保立刻将解码器贴上去,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爬升。
“还有三分钟。”她报出时间,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
新一则走到房间中央的监控器前,对着镜头冷冷道:“乌丸莲耶,你以为靠这些就能困住我们?你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哦?是吗?”乌丸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看看这个。”
监控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一个牢笼——小兰被绑在里面,脸色苍白,嘴里塞着布条,正惊恐地看着镜头。牢笼上方,一根铁链悬着巨大的铁球,只要机关启动,瞬间就能将牢笼砸得粉碎。
“呜呜……”小兰的呜咽声透过监控传来,模糊不清,却像针一样扎进新一的心脏。
“你敢动她试试!”新一的声音发颤,拳头紧握。
“那就看你的速度了。”乌丸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三分钟后,不仅这扇门会锁死,铁球也会落下。好好选吧,工藤新一——是救你的小女朋友,还是看着她……”
“不要听他激怒你,工藤!”宫野志保突然打断,解码器的进度条已经爬到了90%,“还有十秒!”
新一的目光在监控里的小兰和即将解锁的门上疯狂切换,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赤井的声音:“新一!我们找到朗姆了!他在控制室,正在转移!”
“就是现在!”宫野志保低喝一声,解码器发出“叮”的轻响——门开了!
房间里果然是关押人质的地方,除了小兰,还有几个被组织抓来的研究员。新一冲过去解开小兰身上的绳索,拿走嘴里的布条,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别怕,我来了。”
小兰扑在他怀里,眼泪瞬间决堤,却只是哽咽着说不出话。
“快走!”宫野志保催促道,指挥着其他研究员往安全通道撤离。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房间时,琴酒突然出现在门口,枪口对准了新一!
“抓住你了,工藤新一!”琴酒冷笑,手指扣向扳机。
“小心!”宫野志保想也没想,猛地推开新一和小兰,自己却迎上了子弹!
“噗嗤”一声,子弹穿透了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实验服。她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缓缓滑落在地,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宫野!”新一惊呼,目眦欲裂。
“志保!”刚冲进来的赤井也愣住了,脸色骤变。
琴酒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随即露出残忍的笑:“也好,少一个碍事的家伙。”他转身想追,却被赤井的子弹逼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室透抱起“奄奄一息”的宫野志保,带着小兰冲进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里,新一将宫野志保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想为她止血,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别……别管我……”宫野志保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快带小兰走……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新一猛地一愣,随即明白了——这是她和赤井早就约定好的后手!用一场逼真的“死亡”,让乌丸放松警惕,以为他们已经折损了重要战力!
“你……”新一的眼眶瞬间红了,却只能配合她,“好,你撑住,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他狠下心,转身抱起小兰,跟着其他人质继续前进。小兰回头望着倒在地上的宫野志保,眼泪混合着恐惧和感激,紧紧抓住了新一的衣角。
控制室里,乌丸莲耶看着监控里“死去”的宫野志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还是我赢了一步。”他对琴酒下令,“不用追了,他们跑不远。通知所有人,收缩防线,准备最后的‘庆典’。”
琴酒领命而去,却没看到乌丸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这些年轻的血液,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他精心编织了半个世纪的网,似乎真的要被撕裂了。
安全通道的尽头,新一将小兰交给赶来接应的小泉洄:“带她去安全区,立刻联系阿笠博士,启动备用方案。”
“那你呢?”小兰抓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要回去。”新一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有些事,必须亲手结束。”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
转身的瞬间,他脸上的温柔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耳机里传来赤井的声音:“宫野已经安全撤离,乌丸果然放松了警惕,外围部队可以开始强攻了。”
“收到。”新一握紧了腕带,“游戏,该结束了。”
黄昏别馆外,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落在尖顶上,将一切染成血色。FBI的冲锋车撞开了铁门,日本公安的特警破门而入,CIA的电子干扰器让所有炸弹失去了信号。
而在别馆的心脏地带,工藤新一与赤井秀一背靠背站着,枪口对准了前方缓缓走来的乌丸莲耶。
“结束了,乌丸。”新一说,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
乌丸莲耶看着他们,突然笑了,笑声苍老而悲凉:“是啊,结束了……”
枪声响起,划破了黄昏别馆百年的沉寂。这一次,红色的光芒,终于彻底驱散了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