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女宅血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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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丝缠着血腥气飘进莲花楼时，方多病正捏着一封朱砂写就的帖子跳上台阶。

"李莲花！女宅七日连死三人，死者眼里长花——这案子你管不管？"

青衫人从药柜后探出半张脸，指尖还粘着半片甘草："方少侠，死人眼里长花，该找花匠。"

"最后一个死者怀里揣着你的画像！"方多病"啪"地将帖子拍在桌上，泛黄的纸页间滑落一朵干枯的芙蓉。

李莲花拈花的手指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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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宅的朱门在月色下泛着釉光。玉芙蓉执灯相迎，雪白的面纱随呼吸起伏："久闻李神医妙手，可妾身这宅子..."

"我们懂规矩！"方多病唰地展开折扇，"本公子带书童来赏花，总不犯忌吧？"说着把戴草帽的李莲花往前一推。

夜半查案时，方多病踩着李莲花肩膀扒上房梁，却见对方早已蹲在横梁上啃馒头："你什么时候...唔！"被塞了满嘴的馒头堵住惊呼。

月光透过雕花窗，将停尸台照得惨白。第三具女尸的睫毛上凝着冰晶，眼眶里真的生出一簇细小的芙蓉花苗。

"不是长出来的，"李莲花突然开口，"是有人用冰针把种子钉进眼窝。"他指尖银光一闪，挑出半截染血的冰渣，"南胤皇宫的凝冰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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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芙蓉花田的泥土泛着铁锈色。方多病用剑鞘拨开花丛，突然"咦"了一声："这些花根...怎么缠着头发？"

暗处传来轮椅吱呀声。白发老妪鬼魅般出现："二十年了...当年大小姐用活人养'血芙蓉'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呢。"

暴雨忽至。李莲花在柴房抖着湿衣生火，忽听方多病"啊呀"一声——他翻出的旧账册里，夹着张与玉芙蓉一模一样的女子画像，落款是"单孤刀"。

"我师兄的笔迹。"李莲花盯着火苗轻笑，"看来这女宅，是有人替他养的蛊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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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方多病被引到花田深处时，终于看清那些"芙蓉"的真面目——每一株花根都缠着具少女骸骨。哑仆的刀抵住他后心刹那，李莲花的银针先一步穿透对方手腕。

"你果然装哑。"李莲花咳嗽着从雾中走来，"用凝冰诀造'花妖杀人'，是想逼玉芙蓉重启邪术？"

哑仆突然撕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万圣道焰纹："单门主的'血芙蓉'本该..."

话音戛然而止。玉芙蓉的簪子已刺入他咽喉，面纱下传来少女般的笑声："李相夷，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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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虫从尸体口鼻涌出时，方多病挥剑的手开始发麻："李莲花！这虫子专啃内力..."

"闭气。"身后人突然贴上来，温热的掌心覆住他命门。方多病只觉澎湃内力灌入经脉，回头却见李莲花嘴角溢出血线："扬州慢心法，便宜你了。"

最后一剑斩落，满田芙蓉化为血雨。方多病背着昏迷的李莲花冲出火海，听见背上人含糊呢喃："方小宝...你踩到我种的萝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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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方多病在莲花楼前煎药，忽闻屋内"哗啦"巨响。冲进去只见李莲花瘫在翻倒的药篓里，一脸无辜："方少侠，你买的劣质黄芪..."

"李！莲！花！"方多病揪起他衣领，"用仅剩的内力震翻药柜就为躲喝药？!"

窗外，一缕青烟自女宅方向飘散。李莲花望着远处突然轻声道："下次别接带芙蓉花的案子了。"

"为什么？"

"费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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