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在七点零三分准时尖叫时,陈默正梦见自己掉进了一碗加麻加辣的重庆小面里。辣椒油呛得他直咳嗽,挣扎着睁开眼,晨光已经斜斜地爬上窗帘,在地板上洇出一块模糊的橘色。
“又他妈迟到。”他抓过手机按掉闹钟,屏幕上的日期跳了跳——2023年9月17日,星期日。不对,今天明明该是工作日,上周三老板在例会上拍着桌子强调这周末要加班赶项目。陈默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宿醉的头痛像有只手在脑壳里转呼啦圈,昨晚部门聚餐喝的廉价啤酒还在喉咙里留着馊味。
他趿拉着拖鞋冲进卫生间,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挂着乌青,头发乱得像被猫挠过的毛线团。拧开水龙头,冷水砸在脸上的瞬间,他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嗡鸣。不是水管老化的杂音,也不是窗外工地的电钻声,那声音细得像蚊子振翅,却带着某种穿透力,顺着耳蜗往脑子里钻。
“搞什么鬼。”陈默嘟囔着抬头,镜子里的自己身后,卫生间瓷砖墙的接缝处,竟然渗出了一缕淡紫色的光。
那光很微弱,像稀释了的葡萄汁,顺着墙缝蜿蜒游走,慢慢聚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光点。嗡鸣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随着光点的扩大,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像是无数根琴弦被同时拨动,震得他耳膜发麻。
他后退一步撞到马桶,冰凉的瓷面贴着后背,才意识到这不是宿醉后的幻觉。光点已经膨胀到拳头大小,边缘模糊不清,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旋转,搅得空气都泛起了涟漪。陈默的心跳开始失控,他想转身逃跑,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不断扩大的紫色漩涡。
漩涡里的旋转越来越快,淡紫色渐渐加深,变成深不见底的紫黑色,隐约能看见细碎的光斑在里面飞掠,像被吸进去的星星。嗡鸣声变成了低沉的轰鸣,卫生间里的毛巾、牙刷、甚至台面上的漱口杯都开始轻微地颤抖,仿佛地面在共振。
“操,这是……”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漩涡突然猛地收缩,又在下一秒炸开。
强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卫生间,陈默下意识地抬手捂脸,却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胳膊,像被吸尘器的吸嘴咬住,猛地往漩涡里拽。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额头重重磕在洗手台边缘,眼前一黑,紧接着天旋地转,耳边的轰鸣变成了尖锐的呼啸,像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裂,又被强行糅合,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穿过了一层薄薄的膜,呼啸声戛然而止,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失重感还在持续,他像一片落叶在空中漂浮,眼前的紫黑色渐渐褪去,露出灰蒙蒙的天空。不是他公寓窗外被雾霾笼罩的灰色,而是一种带着潮湿水汽的、沉甸甸的灰,像浸了水的棉絮。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泥土和腐叶的气味,刮在脸上凉飕飕的,带着草木的腥气。
“砰——”
后背重重砸在地上,震得他胸腔发闷,差点吐出一口血。陈默趴在地上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撑着地面抬起头。
他不在卫生间了。
身下是松软的泥土,混着腐烂的落叶,散发着雨后的湿腥气。四周是茂密的树林,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树冠交织在一起,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刚才那阵奇怪的紫光是消失了,但他能感觉到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臭氧味,像雷雨过后的味道。
“这是……哪儿?”陈默挣扎着站起来,膝盖一阵发软。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印着公司logo的灰色T恤和皱巴巴的运动裤,脚上是那双快磨平了底的拖鞋,其中一只在刚才的拉扯中不见了,光着的右脚踩在冰凉的泥地上,沾了满脚的湿泥。
他环顾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人合抱,树皮上覆盖着深绿色的苔藓,藤蔓像蛇一样缠绕着往上爬。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叫,还有某种野兽低沉的嘶吼,听起来离得不远。
这绝对不是他住的城市,甚至不是他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他加班的公司在市中心写字楼的23层,楼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就算跑错了方向,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一片原始森林里。
难道是被绑架了?可谁会把他绑架到这种地方来?陈默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屏幕碎了一道裂痕,他按了按电源键,黑屏毫无反应,大概是摔坏了。钱包和钥匙也还在,但在这种地方,这些东西连废纸都不如。
一个荒谬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钻进脑子里:他可能……穿越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穿越?那不是网络小说里的情节吗?他一个每天被甲方爸爸折磨到脱发的社畜,怎么可能撞上这种离谱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加班太累出现了幻觉,也许是喝多了酒在做梦,只要再睡一觉,醒来就能回到自己那张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
可脚底的寒意和泥土的触感太过真实,远处传来的兽吼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危险气息。他咬了咬嘴唇,疼得龇牙咧嘴,这不是梦。
“有人吗?”他对着密林深处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树林里扩散开,却只换来更响亮的回声,还有几只被惊动的飞鸟扑棱着翅膀从头顶掠过。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心脏,越收越紧。他开始慌了,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光着的右脚被地上的碎石和断枝划破,渗出血珠,混着泥水黏糊糊的。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能凭着本能往有光亮的地方走,希望能找到出路。
树林比他想象的要茂密得多,走了半个多小时,四周的景象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高大的树木和缠绕的藤蔓。阳光渐渐西斜,透过树叶洒下的光斑变成了橘红色,林间的光线越来越暗,温度也开始下降,潮湿的冷风钻进单薄的T恤,冻得他瑟瑟发抖。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径。小径很窄,勉强能容纳一个人通过,路面上的杂草被踩得倒向两边,显然经常有人走动。
陈默心里一喜,顺着小径快步往前走。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方的树木渐渐稀疏,隐约能看见一片开阔的空地。他加快脚步冲过去,在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后,猛地停住了脚步。
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石制建筑。
那是一座看起来像祭坛的东西,由巨大的青灰色石块堆砌而成,底座已经被杂草和藤蔓覆盖,几条粗壮的石柱歪斜地立着,上面刻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符号,像是扭曲的蛇,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祭坛的顶端已经坍塌了一半,露出黑洞洞的缺口,夕阳的余晖从缺口照进去,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而在祭坛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穿着一件粗麻布缝制的灰色长袍,长度拖到地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身形看起来很纤细,像是个女人。她正仰着头,似乎在观察祭坛顶端的缺口,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陈默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是敌是友。但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见到同类,总比独自面对那些未知的野兽要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轻声喊道:“请问……”
话音未落,那人猛地转过身来。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五官算不上精致,但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此刻正带着警惕和疑惑盯着他。她的眉骨很高,嘴唇很薄,下巴线条锋利,带着一种野性的英气。
当她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时,明显愣住了,眼神里的警惕变成了惊讶,最后定格为一种近乎惊恐的神色。她手里的树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陈默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低头看了看自己,除了衣服破旧点、光着一只脚,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他刚想再问一句,那姑娘却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嘴里吐出一串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那语言听起来很晦涩,音节短促而拗口,像是某种古老的方言,每个字都带着奇怪的尾音,完全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
陈默懵了。语言不通?这可麻烦了。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不是坏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试着比划了几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想表达自己是偶然来到这里的。
姑娘看着他的手势,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她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又说了一句刚才那种晦涩的语言,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
陈默只能无奈地摊摊手,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姑娘愣了一下,似乎在理解他的话,过了几秒,她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到祭坛旁边,捡起地上的树枝,蹲下身,在被踩硬的泥地上画了起来。
她画得很快,线条简单却很清晰。先是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里面点了几个小点,看起来像是太阳。然后又画了一个月牙,旁边画了几颗星星。接着,她画了一个简化的人形,旁边画了一个漩涡状的图案,最后指向陈默。
陈默盯着那些画,突然明白了。她是在问,他是不是从“漩涡”里来的,是不是和日月星辰的变化有关。
他心里一阵震惊,难道这个世界的人知道那种紫色漩涡的存在?他急忙点点头,也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和她差不多的漩涡,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刚才来的方向。
姑娘看着他的画,眼睛瞪得更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站起身,又对着陈默深深鞠了一躬,这次的态度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然后她指了指祭坛旁边的一条小路,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陈默犹豫了一下。跟着一个完全陌生、语言不通的人走,显然是有风险的。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在这片陌生的森林里,这可能是他唯一的生路。
他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余晖,夜幕即将降临,林间的阴影越来越浓,远处再次传来兽吼,这次听起来更近了。
“好吧。”他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跟着姑娘往那条小路走去。
姑娘走在前面,步伐很快,灰色的长袍在草丛中摆动,像一只受惊的鹿。她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的敬畏还没散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好奇。
陈默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小路比刚才那条更宽一些,显然经常有人走动,路边还能看到一些被砍伐的树桩,切口很整齐,不像是用斧头砍的,倒像是被某种利器切断的。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低矮的木屋。
那些木屋都是用原木搭建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排列得很整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村口有几个穿着同样粗麻布长袍的人,正拿着工具往屋里搬东西,看到他们走近,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时,表情和刚才那个姑娘如出一辙,先是惊讶,然后是警惕,最后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敬畏和恐惧的神色。有人低声议论起来,说的还是那种晦涩的语言,声音不大,但能听出语气里的激动和不安。
姑娘加快脚步,带着陈默穿过人群,径直走向村落最里面的一间木屋。那间木屋比其他的要大一些,门口挂着一张风干的兽皮,看起来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皮毛,上面还带着尖锐的獠牙。
姑娘走到木门前,轻轻敲了敲,然后说了一句什么。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了一句。姑娘又说了几句,然后推开木门,侧身示意陈默进去。
陈默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屋里。
屋内很昏暗,只有屋顶一个小小的天窗透进一点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和烟火混合的味道,正中央的地面上燃着一堆篝火,火苗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篝火旁边,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看起来年纪很大了,头发和胡须都白得像雪,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材质比刚才那个姑娘的要好一些,上面绣着和祭坛石柱上相似的扭曲符号。他正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木凳上,手里拿着一根骨头制成的烟斗,慢悠悠地抽着,烟雾缭绕中,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正平静地看着陈默。
和其他人不同,老人的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
姑娘走到老人身边,弯腰说了几句,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恭敬的语气。老人听完,点了点头,用烟斗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木凳,对陈默说了一句话。
陈默虽然听不懂,但也明白是让他坐下。他在木凳上坐下,冰凉的木头贴着屁股,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看着老人,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人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然后用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陈默,开口说道。
这一次,陈默愣住了。
老人说的,竟然是他能听懂的语言,虽然带着一点奇怪的口音,像是很久没有说过的外语,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来自‘裂隙’另一端的人,”老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磨砂纸划过木头,“你终于来了。”
陈默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
裂隙?他说的是那个紫色的漩涡?他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无数个问题涌到嘴边,他张了张嘴,却只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一个:
第35章 枫域新章
传送器的充能进度卡在99%,发出持续的低鸣。陈默站在信号塔的金属平台上,指尖抚过枫译星辰的表面——此刻它正化作一枚枫叶状的吊坠,贴在引星石旁,红得像燃到极致的炭火。
“试试新本事。”他轻声说,心念一动,吊坠突然解体,化作一道红光窜向五百米外的信号塔顶端。几乎是同时,陈默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片枫叶残影,下一秒已出现在塔顶的避雷针旁,手中握着的枫烬刀正泛着透亮的蓝火。
“枫弈我位……五百米确实够远。”他低头看向刚才站立的平台,那里还残留着一道浅淡的刀痕——刚才传送落地时,枫烬刀自发挥出的那一刀,精准地劈在了平台边缘的锈铁上。这是进化后的机制:传送结束必须造成伤害,否则枫烬刀无法变回枫译星辰。
他抬手轻叩刀身,枫烬刀瞬间溃散,重新凝聚成枫译星辰的形态,悬浮在掌心。十片红色叶片从主体分裂而出,在空中旋转成圈,边缘泛着金属的冷光——这是被动技能“叶片硬化”,每片叶子都锋利如刃,足以穿透影化人的外层鳞甲。
“该试试枫光泡影了。”陈默深吸一口气,枫译星辰突然爆发出柔和的红光,将他笼罩其中。他的身体变得半透明,周围的金属、灰尘甚至光线都开始穿过他的躯体,无敌状态的清凉感顺着毛孔渗入四肢百骸。
“二十秒……”他默数着时间,同时切换形态——枫译星辰再次化作枫烬刀,蓝火比平时旺盛了近一倍,刀身的银纹闪烁着,仿佛有星河流淌。他对着百米外的一根锈蚀钢柱挥刀,蓝火凝聚成一道光刃飞射而出,精准地将钢柱劈成两半。
攻击的瞬间,半透明状态短暂消失,露出他清晰的轮廓,但钢柱断裂的脆响未落,红光再次包裹全身,无敌状态重启。
“攻击后能回无敌状态……”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又切换回枫译星辰,指尖轻弹,五片硬化的枫叶暗器射向不同方向,有的嵌入金属墙壁,有的斩断悬空的电缆,每片叶子都带着穿透性的力道。
当最后一片枫叶暗器飞回掌心时,枫光泡影的红光开始变淡——二十秒刚好结束。陈默握紧枫译星辰,感受着体内几乎没怎么消耗的精神力,突然想起守石人老者的话:“武器进化的本质,是与宿主的灵魂共振到了新的频率。”
他决定试试进化后的领域技能“枫海”。
“展开吧。”陈默抬手,枫译星辰突然释放出铺天盖地的红光。以他为中心,半径二百五十米内的空间开始扭曲——信号塔的金属走道被翠绿的枫树根覆盖,锈蚀的穹顶化作漫天飞舞的枫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一片生机勃勃的枫树林凭空出现。
“这范围……”他环顾四周,能清晰地感知到领域内每一片枫叶的位置,甚至能“看到”二百五十米边缘处,几只被枫树林惊动的机械甲虫正仓皇逃窜。他试着抬手,领域内的枫树突然剧烈晃动,无数叶片脱离枝头,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面厚实的盾牌——这是被动技能“枫叶护盾”,护盾表面的叶脉纹路与引星石的银纹完美契合,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再试试枫火燎原。”陈默心念一动,部分枫叶突然燃起蓝火,火焰顺着叶脉迅速蔓延,却丝毫没有损伤枫树林本身。当他挥手时,燃烧的枫叶如流星雨般射向远处的金属堆,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金属碎片被炸得四处飞溅——这是点燃枫叶后投放的效果,威力比以前强了一倍。
他又直接催动枫火燎原,蓝火凭空出现在另一堆金属旁,形成一片燃烧的火海。虽然火焰是实影,却比点燃枫叶的版本弱了一半,灼烧痕迹也浅了不少。
“直接投放威力减半,点燃枫叶威力翻倍……”陈默记下这个变化,又试着将领域内的所有枫叶硬化。刹那间,漫天飞舞的红枫都变成了金属质感的暗器,在枫树林间折射出冷冽的光。他只需一个念头,这些暗器便会如暴雨般射向目标,密度足以覆盖整个领域。
当他收回领域时,枫树林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信号塔原本锈蚀的金属结构,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蓝火余温和几片飘落的红叶,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嘀——”传送器的充能终于完成,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屏幕上浮现出黑脊山脉的三维地图,第四块星核碎片的位置被标成了醒目的红点,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影巢核心区。
陈默将枫译星辰别在腰间,感受着它传来的温暖触感。此刻他无比确定,这把进化后的异器,足以让他在影化人的巢穴里撕开一道口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信号塔外的天空,晨光正好,像阿蛮曾经说过的“界外最温柔的光”。
“出发。”陈默按下传送器的启动键,蓝光包裹全身的瞬间,他仿佛听见枫译星辰发出一声轻鸣,像在回应他的决心,又像在与那些沉睡在刀魂里的守护者们共鸣。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信号塔的光晕中,只留下一片红叶缓缓飘落,落在传送器的按钮上,带着淡淡的蓝火余温。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老人看着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指了指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又指了指地上跳动的篝火,缓缓说道:
“这里是‘界外’,是你们那边的人,永远不会在地图上找到的地方。”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村落里燃起了点点灯火,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号角,像是某种信号。陈默坐在昏暗的木屋里,看着眼前的老人,突然意识到,他的人生,从掉进那个紫色漩涡的瞬间起,就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驶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而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比这片原始森林里的野兽,更加危险和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