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穹顶的水晶灯将光线切割成棱角分明的几何图形，落在林温肩章流苏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他正在台上致辞，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与台下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形成鲜明对比。
林颜坐在第一排正中央，指尖转着钢笔。笔帽内侧藏着微型摄像头，焦点始终锁定哥哥喉结滚动的频率——根据他的测算，林温紧张时吞咽次数会增加37%。
"......因此，创新不仅是技术突破，更是责任。"林温的发言稿被激光笔映在幕布上，段落间隙处有铅笔写的细小注记：「这里微笑」「停顿三秒」「看小颜方向」。
副校长突然凑近话筒："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林颜同学，为优秀校友献花！"
聚光灯猛地打在少年身上。林颜捧着白玫瑰花束走上台，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羞涩弧度。但在接过话筒的瞬间，他忽然贴近林温耳畔："哥第4分钟时说了两个'呃'，比平时多一次哦。"
温热的呼吸裹着东莨菪碱的甜香。林温本能后撤，却被花束挡住去路——白玫瑰深处藏着针孔摄像机，正对着他瞳孔收缩的眼睛。
"献花环节需要合影！"摄影师喊着。林颜顺势搂住哥哥的腰，指尖精准按压在第三腰椎植入泵的位置。林温闷哼一声，被迫弯出配合的弧度。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少年突然将某物渡进他唇间。融化的黑巧克力带着苦杏仁味，舌尖尝到细微颗粒感——是碾碎的药片。
"独家提神剂。"林颜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呢喃，"保证哥哥待会儿演讲更精彩。"
台下响起哄笑，所有人都以为兄弟俩在玩闹。只有林温看见少年舌尖一闪而过的银光，那是藏在上颚的药剂胶囊壳。
后台休息室里，林温反锁门扇。巧克力在食道里烧灼出诡异的清醒感，视野边缘开始泛起虹彩光圈。他扯开领带对着镜子检查瞳孔——左眼虹膜正在缓慢变成琥珀色，与林颜的颜色逐渐趋同。
"基因表达诱导剂..."他撑着洗手台喘息，手机自动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
「Phase 1完成。心率达标了吗？」
镜面突然映出身后人影。林颜从更衣帘后走出来，握着便携式心电图仪："187次/分，比我们第一次接吻时还快呢。"
"你疯了？这是在学校！"林温转身擒住他手腕，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
"正好让所有人看看——"少年轻易反拧他的胳膊，将人压贴在冰凉的镜面上，"优秀校友被弟弟弄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门外传来教务主任的敲门声："林先生？轮到你参加座谈会了。"
林颜的膝盖顶进哥哥腿间，呼吸喷在对方后颈："要说'马上来'哦。不然我就打开门，让大家欣赏你现在的样子。"
镜子里映出林温潮红的脸和失焦的瞳孔，与身后少年冷静到残忍的表情形成骇人对比。他咬破舌尖逼出清醒："...马上来。"
脚步声远去后，林颜突然松手，细心替他整理领带："刚才是骗哥哥的。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见你这样。"
注射器针头无声刺入颈侧，解毒剂的凉意席卷神经。林温滑坐在地时，看见弟弟蹲下来用棉签替他擦拭嘴角血迹，眼神虔诚得像在供奉神祇。
"下次试药在家里好不好？"少年吻去他睫毛上的汗珠，"你刚才发抖的样子，我差点没忍住。"
林氏集团总裁室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投影幕布显示着星海项目的资金漏洞，十七名高管面色凝重。林温的指尖在桌下攥紧——药效残留让他难以集中精神，而林颜正通过他眼镜框上的微型摄像头实时观看会议。
"税务稽查明天进驻。"财务总监擦着汗，"除非能证明那笔资金流向合理......"
林温的平板突然自动亮起，红色轨迹线在资金流图中标出隐藏路径："三年前通过开曼群岛转至瑞信账户，实际控制人是王董的侄女。"
满座哗然中，林颜的声音透过骨传导耳机响起："哥，咬右手食指关节——这是你思考时的习惯动作，现在需要表演得更明显些。"
林温照做时，少年在耳机里轻笑："真乖。接下来要说'请王董解释一下2019年12月23日的汇款记录'。"
被点名的副董事长猛然起身："你这是诬陷！"
"2019年12月23日，"林温按着耳机复述，"您用侄女名义在苏黎世购入的别墅，车库里有辆定制劳斯莱斯——车牌号ZH-1941，需要我调卫星照片吗？"
会议室落针可闻。林颜正在他耳边快速指导："现在转钢笔三圈，说'散会'。转身时解开西装第二颗扣子，这是胜利者的姿态。"
当众人还在震惊中时，林温已走出会议室。消防通道里，他对着通风口低吼："你怎么拿到这些的？"
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因为王董书房的Wi-Fi密码，是他最疼的那个私生子的生日。"通风管网传来细微震动，林颜像幽灵般从上层爬下来，头发沾着灰尘："我还在他电脑里找到了更好玩的东西。"
平板电脑显示出一份加密医疗档案——关于林温父母七年前的车祸。尸检报告备注栏写着：「疑似神经抑制剂中毒反应，与林氏制药实验药物特征吻合」
"爸妈的死不是意外。"林颜将额头抵在哥哥肩上，"而王董当时是制药部门负责人。"
深夜的实验室里，离心机发出低鸣。
林温将从林颜植入泵抽取的体液样本放入分析仪，屏幕显示复杂的生物碱图谱。陈默指着某个峰值惊呼："这是林家祖宅才有的稀有植物提取物！"
追踪定位显示信号源来自城郊疗养院。林温破解门禁系统时，林颜正通过耳麦哼唱安眠曲调子："左转第三间病房，密码是妈妈生日哦。"
病房监控视频令人毛骨悚然——近百名患者像标本般浸泡在琥珀色液体中，身上插满管线。中央控制台的日志记录着：「第97号实验：亲属基因绑定式镇静剂测试」
"所以我的药..."林温扶住控制台，"是用你的基因改造的？"
"只有我的体液能合成解药。"林颜的声音带着病态欢欣，"哥哥永远需要我，从生理到心理。"
警报突然炸响！备用灯熄灭的瞬间，林温被人扑倒在地。麻醉针擦着耳际飞过，林颜压在他身上闷哼一声，肩胛处绽开血花。
"跑..."少年将某个金属物件塞进他口袋，"植入泵的遥控器...按下红色按钮会让我心脏停跳..."
追击者的脚步声逼近。林温拖着弟弟爬进通风管道，在黑暗里摸到满手湿热。林颜的呼吸渐渐微弱，却还在笑："哥现在可以彻底摆脱我了..."
黑暗中响起骨骼错位的脆响——林温拧断了追击者的脖子，动作干脆得像练习过千百次。他咬开注射器帽，将肾上腺素扎进弟弟心脏："想得美。你的命是我的。"
晨光浸透窗帘时，林颜在家庭病房醒来。肩伤已被妥善包扎，植入泵接上了新的药液袋。林温坐在床边削苹果，果皮连绵不断垂成基因链的形状。
"王董凌晨死于心梗。"他将苹果切成小块，"你干的？"
林颜咬住哥哥递来的果肉，舌尖故意舔过指尖："是哥哥在董事会上逼太紧呀。"
手机震动，匿名账号发来监控截图：林温拖着受伤的弟弟穿过走廊，画面精度足以看清两人染血的衣襟。文字说明：「需要聊聊合作吗？关于令尊堂的意外」
林颜突然抢过手机快速打字，三分钟后对方回复：「疯子！」
"搞定。"少年得意地亮出屏幕——他给对方发送了七年前王董篡改实验数据的原始记录，附带一句：「下次发送地址是纪委邮箱」
林温凝视弟弟还显稚嫩的脸庞："这些手段跟谁学的？"
"哥哥书房的《资本论》第734页。"林颜钻进他怀里，嗅着血腥与消毒水混合的味道，"你划线的句子：'当利润达到3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他忽然仰头吻住林温，将半片化开的苹果渡过去："而我的利润是哥哥的百分之百。"
家庭医生推门而入时，两人正若无其事地分开。医生放下体检报告："林颜同学的血样里检出特殊抗体...似乎与林先生形成共生代谢关系？"
窗外的梧桐树上，微型摄像头随风声轻轻转动。林温在病历本写下诊断意见：
「不可昭彰的共生性依存症。无药可医，无需医治。」
林颜笑着抽走钢笔，在背面画了两个相连的心脏，血管缠绕成DNA链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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