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像被解开的绳结,缠绕在心头的怨恨终于一点点散去。罗宜宁看着陆嘉学手臂上那道新伤叠旧伤的疤痕,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动作有些笨拙,却很用力。
“我知道了。”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陆嘉学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紧紧回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压抑了两世的委屈和愧疚,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出口。
“宜宁,”他声音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
“我等你。”罗宜宁打断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亮得惊人,“多久都等。”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枚拼好的玉珏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两世积攒的温柔,终于找到了归宿。侯爷找到罗宜宁时,是在罗家的花园里。他穿着件石青色的锦袍,手里把玩着串蜜蜡珠子,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像只蛰伏的狼。
“罗姑娘,”他开门见山,从袖中扔出一纸休书,落在石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只要你签了这纸休书,对外说陆嘉学对你始乱终弃,我就保你罗家平安,你父亲的官职也能复原。”
罗宜宁看着休书上陆嘉学的名字,墨迹未干,像是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想起陆嘉学眼角的淤青,想起他手臂上的伤疤,想起他在高烧中喃喃的“等我”,指尖微微发颤。
“我不签。”她把休书推回去,声音平静却坚定,“要保罗家,不必用这种方式。陆嘉学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侯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像淬了毒的冰:“罗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侯爷请回吧。”罗宜宁站起身,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上一世她没能护住他,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受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