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异常的默契与藏不住的破绽

夕阳已经漫过体育馆的窗户，把地板染成暖橙色。田中抱着球筐往器材室走，路过日向身边时突然停下，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翔阳，你那天跟影山那配合，简直像通了心电感应啊。”

日向挠挠头，刚想找个“练多了自然就顺了”的借口，就听见影山在身后冷冷开口：“是他终于学会了怎么跑位。”

“喂！”日向立刻转头瞪他，“明明是你的传球变准了吧！”

影山挑眉，抱起最后一个排球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股“懒得跟你吵但你说对了”的傲慢。日向盯着他的背影笑起来，眼角的弧度比平时更弯——重生回来，影山好像也变了点。过去那个只会吼“蠢货”的家伙，现在虽然还是毒舌，却会在他起跳前半秒，把球送到刚好够得着的高度。

“你们俩今天到底怎么了？”月岛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夕阳的光，“尤其是翔阳，你避开我拦网的时机，简直像是……”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像是什么？像是提前知道他会往哪伸手。

日向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可能是月岛今天状态不好吧？”

月岛“呵”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身跟大地一起收拾网绳。可日向看见他低头时，手指在网眼上反复摩挲，显然没信这个借口。

麻烦了。

日向看着月岛的背影，悄悄攥紧了拳头。重生的秘密像颗定时炸弹，他以为只要藏好“预知”的痕迹，就能像普通队员一样慢慢磨合，可今天的比赛暴露得太多了。他知道月岛的拦网习惯看对方肩膀的转动，所以故意在空中先沉肩再突然变向；他记得大地救长球时会先屈膝，所以影山的传球总比大地的扑救快半拍。这些基于“记忆”的预判，在别人眼里，就成了“诡异的默契”。

“在想什么？”影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日向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影山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其中一瓶朝他递过来。瓶身还带着冰碴，在暖烘烘的空气里凝出细小的水珠。

“没、没什么。”日向接过饮料，指尖碰到影山的指腹，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手。

影山别过脸，耳根的红晕还没褪尽：“明天早上六点加练。”

“哎？可是社团规定七点……”

“你想一直停留在‘避开月岛拦网’这种程度，还是想扣穿全国强队的防线？”影山打断他，语气硬得像块石头，眼神却亮得惊人，“如果你今天的状态不是巧合，那就证明我们还能更强。”

日向愣住了。

他看着影山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影山或许没发现“重生”的秘密，但他一定察觉到了异常。今天那些精准到诡异的配合，与其说是日向的预判，不如说是影山的“纵容”。他明明可以像过去那样，故意把球传得刁钻，逼日向证明自己，可他没有。

这家伙……是在配合他吗？

日向拧开饮料瓶，冰爽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微甜的气泡。他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突然笑了。或许，不用把秘密藏得那么紧。至少在影山面前，他好像可以稍微放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