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教室的空气里飘着粉笔灰，阳光从积灰的窗户斜切进来，照得那些漂浮的颗粒像金箔一样闪烁。我后背撞上讲台时，听见木头发出沉闷的响声。
黑板上的名字在晃动。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颤抖，像是被风吹动的纸页。然后那些字开始往下滴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墨迹流淌，在地面汇聚成小小的水洼。我的名字在最顶端，后面跟着的数字是"07"。
"这是第七次了。"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不是幻境里的严浩翔，而是真实的他。我转头看见他的身影在教室后排若隐若现，像信号不好的老式电视画面。他的手按在胸口契约印记的位置，金红交错的瞳孔里翻涌着混沌。
前排的同学齐刷刷转过身来。他们的脸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泡烂的旧照片，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清晰得可怕。那种纯粹的金色，连眼白都没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找到你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互相摩擦，"这次...不会放你逃了。"
我的手摸到口袋里的银针。那是宋亚轩给我的咒术道具，能短暂驱散幻象。但指尖刚碰到金属，就听见严浩翔的声音："别用那些东西。"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让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他的手指擦过我的耳垂，带着一丝凉意："他们在测试你的意志力。"
"谁？"我的喉咙发紧。
"系统。"他说，"还有...其他容器。"
黑板上的血迹突然暴涨，像触手般朝我扑来。我想往后退，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血线缠住脚踝的瞬间，我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世界晃了一下。
幻境出现了裂纹。
那些金瞳同学的身影变得扭曲，像是被暴雨打湿的油画。他们的声音也变了调，从尖锐的低语变成此起彼伏的尖啸。
"做得很好。"严浩翔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他抓住我的手腕，指腹摩挲着脉搏跳动的位置，"但还不够。"
我想抽回手，但他扣得更紧。教室的地板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缠绕着向上升腾，在空中凝结成模糊的人影。
"看清楚。"他说，"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人影渐渐显现出轮廓。是六个模糊的身影，每个都保持着扭曲的姿势。其中一人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像是在祈祷；另一个被钉在无形的十字架上，四肢呈不自然的角度弯曲。
"他们都是觉醒者。"严浩翔的声音很轻，"比你早很多年的觉醒者。"
黑雾突然暴涨，将最近的几个同学吞噬。那些金瞳在浓雾中熄灭，像是被掐灭的蜡烛。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有皮肉烧焦的气味。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他松开我的手，转身面对教室前方，"要么继续逃，直到他们找到真正的容器；要么..."他的声音顿了顿，"成为猎人。"
黑板上的血字突然燃烧起来。火苗沿着墙壁蔓延，在天花板上交织成诡异的符文。那些符文开始发光，像是无数只睁开的眼睛。
"时间不多了。"他说，"他们快发现你在干涉..."
话没说完，整个教室剧烈震动。天花板的符文开始脱落，一块块焦黑的木板砸在地上。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燃烧的黑板上，但那不是现在的我——倒影里的林柚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某个实验室的徽章。
"这不可能..."我喃喃道。
"为什么不可能？"幻境中的严浩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伸手抚过我的脸颊，指尖冰凉，"你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绑定系统的觉醒者？"
火势更猛了。热浪扑面而来，让我几乎睁不开眼。我想后退，却被他拦住去路。他的目光落在我颈侧，那里有契约印记在发烫。
"听着。"他的声音变得急促，"真正的敌人不是他们..."
黑板轰然倒塌的瞬间，我听见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警告，异常数据入侵..."
火焰吞没了视线。
等我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蜷缩在石屋的角落。油灯快要熄灭，跳动的火苗投下摇曳的影子。严浩翔靠在对面墙上，那些黑色血管还在皮肤下游走，但已经不再扩散。
契约印记突然剧烈跳动，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鼓。我低头看去，发现掌心浮现出一张新地图。猩红的线条勾勒出陌生的地形，中央写着几个字：圣光神血·封印之地。
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
"准备好了吗？"严浩翔的声音带着笑意，但眼神认真，"张真源在等我们。"
我想说话，却发现嘴唇上有血迹。刚才在幻境里咬破的伤口还没愈合，血腥味让我想起那些金瞳同学最后的表情——恐惧、痛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解脱。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我摸了摸胸口的契约印记，温热的，像颗跳动的心脏。
"血。"我说，"还有很多...失败者。"
\[未完待续\]黑雾凝结成的人影在教室中央缓缓旋转。我能看清其中一具尸体的面容——那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右手食指微微弯曲，像是在做某种手势。
"这是第137号容器。"严浩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在觉醒当天就破解了系统防火墙。"
黑雾突然暴涨，将女孩的头颅包裹。当浓雾散去时，她的脸已经融化成一团血肉模糊的浆状物。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是严浩翔。
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腰际，掌心压着契约印记的位置。那种灼烧般的痛感瞬间扩散到全身，但我能感觉到这不是幻觉——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现在明白了吗？"他低声说，"他们不是要测试你的能力，而是在寻找...漏洞。"
教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金瞳同学们的身影开始扭曲，他们的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折叠，像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木偶。最前排的女生突然转过头来，她的下巴脱臼般垂到胸前，嘴角裂开一道诡异的弧度。
"找到你了。"她发出机械齿轮摩擦般的笑声，"这次...不会放你逃了。"
我猛地甩开严浩翔的手，摸向口袋里的银针。但指尖刚触到金属表面，就听见他急促的警告："别用那些东西！"
黑板上的火焰突然熄灭，整个教室陷入诡异的黑暗。只有那些金色的眼睛在闪烁，像是深海里发光的水母。我感觉到有冰冷的东西缠上脚踝——是血线。
"看着我。"严浩翔抓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金红交错的瞳孔里翻涌着混沌，我看见无数画面在其中闪现：破碎的实验室、满地的尸体、燃烧的地图...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下唇："你比他们都强，因为你有选择权。"
天花板的裂缝中渗出黑色黏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我想说话，却被他用手指轻轻按住嘴唇。他的指尖有血的味道。
"嘘..."他说，"他们在听。"
黑板突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那些燃烧过的痕迹重新显现出新的文字，是我从未见过的符号。符号开始渗出血珠，在地面汇聚成复杂的阵型。
"时间不多了。"严浩翔松开我，转身面对教室前方，"要么继续逃，直到他们找到真正的容器；要么..."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那一刻我分明看见他眼中闪过痛楚。
"成为猎人。"
黑雾突然朝我扑来。我想躲开，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严浩翔的身影挡在我面前。黑雾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我听见皮肉焦糊的声音。
"快走！"他咬紧牙关，黑色血管在皮肤下游走，"去封印之地等我！"
我想伸手拉他，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转身时决绝的表情，还有那些正在崩塌的课桌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