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禁墟实验场。
温祈墨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笔，面前的虚拟投影上显示着复杂的能量图谱。他瞥了眼时间，嘟囔着：“这两个家伙……怎么还不来？队长下手有那么重吗？”
话音刚落，厚重的合金门被缓缓推开。
温祈墨漫不经心地抬头望去，下一秒，他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微张，发出一声惊呼：“卧槽！孟笙，你……你这是……？！”
门口，孟笙的模样堪称惨烈。
原本苍白清丽的小脸此刻鼻青脸肿，额角贴着块纱布，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没擦干净的血迹（虽然系统被动自愈在悄悄修复，但表面伤势看起来还是很唬人）。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靠在林七夜身上，眼神涣散，脚步虚浮。
旁边搀扶着她的林七夜状态稍好，但也脸色发白，额角带着淤青，手臂肌肉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显然上午的“刀法基础课”对两人都是地狱级的考验。
“别……别说了……”孟笙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本想装个酷，结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表演平地摔。幸好林七夜眼疾手快，手臂用力，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才避免了她和地面再来一次亲密接触。
孟笙顺势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了林七夜身上。冰凉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训练服接触到少年温热而结实的臂膀，一股熟悉的暖流瞬间涌入，驱散了部分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空虚感。
嗯，很好，能量补充ing……虽然挨揍很痛，但这波不亏！她在心里默默给林七夜牌“充电宝”点了个赞。
温祈墨看着孟笙这副惨样，又看看旁边同样挂彩但明显能站直的林七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你也跟队长对练了？”
“对。”孟笙言简意赅，声音也透着一丝疲惫。
“嗯……”温祈墨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孟笙，“看来你天赋还行啊，居然还能自己走过来。”
孟笙猛地抬起头，用那双肿胀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盯”着温祈墨，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控诉：“你管这叫还行？！”
她想起上午那地狱般的场景——陈牧野的刀，快得根本看不清轨迹，重得像山岳压顶，狠辣得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最关键的是，他似乎完全没有“循序渐进”或者“手下留情”的概念！就算系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给她一点“预判”的提示，她的身体也根本跟不上，结果就是预判到了，但躲不开，挡不住，只能硬抗，简直是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放心吧，”温祈墨毫无同情心地笑了笑，“一会儿下课去找小南治疗一下，保管你明天早上又能生龙活虎地去队长那儿……嗯，继续学习。”他故意把“学习”两个字咬得很重。
林七夜：“……” 已经习惯。
孟笙：“……” 她只想躺平装死。
“好了，闲话少说，之前七夜依旧了解的差不多了，今天主要针对孟笙你，开始上课吧。”温祈墨收敛了笑容，清了清嗓子，气场瞬间变得严肃而专业。
孟笙努力在林七夜的搀扶下站直身体，集中精神。
“首先，我们从禁墟是什么开始讲起……”温祈墨的声音清晰地在空旷的实验场中回荡，“在迷雾笼罩地球之后，发生的变化并不仅限于神明的出现。这些迷雾本身，似乎也蕴含着某种奇特的能量辐射，虽然被阻挡在大夏国门之外，但其影响依然渗透扩散，对部分人体产生了催化作用。”
“在迷雾降临后出生的孩子，有极小的概率在体内孕育出一种奇特的、沉睡的力量种子。在某些特定的、强烈的环境刺激下——比如生死危机、极端情绪爆发——这种力量种子会被‘唤醒’，从而形成一种能够扭曲现实规则、影响周围环境的特殊领域。这种因人而异、各具特色的超凡领域，就被称为——‘禁墟’。”
孟笙若有所思。简单来说，“禁墟”就是这个世界的超能力觉醒。
“这种禁墟是不是能够成长？”孟笙问道。
“当然！”温祈墨点头，“禁墟的能力强度、作用范围、特殊效果，都会随着主人精神力的增长而增强。精神力，是驱动禁墟、决定其境界的核心燃料！”
他抬手，虚拟投影上出现了清晰的刻度图：
“通过精神力的质与量，我们将禁墟拥有者划分为六大境界：
第一境：‘盏’境：精神力如杯盏之水，稀少且凝滞不动，刚刚觉醒，能力微弱。
第二境：‘池’境：精神力如池塘之水，量有所增加，但仍显凝滞，能力初步稳定。
第三境：‘川’境：精神力如川流之水，充沛且开始流动，能力显著增强，可初步外放。
第四境：‘海’境：精神力如海洋之水，浩瀚磅礴，能力强大且范围广阔。
第五境：‘无量’境：精神力近乎无穷无尽，深不可测，能力发生质变。
第六境：‘克莱因’境：精神力打破维度限制，如同克莱因瓶般循环往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触及规则层面。”
他看向孟笙：“至于你嘛……”温祈墨笑了笑，带着点戏谑，“你现在就是个标准的‘盏’境新人，精神力刚够点燃灯芯，只能算是个……嗯……稍微厉害点的普通人。”
孟笙顿时无语。行吧，“盏”境就“盏”境，总比没有强。
温祈墨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获得禁墟的途径主要有三种：
1. 天赋觉醒：就是刚才说的，迷雾辐射下的幸运儿。
2. 禁物借用：某些物品被迷雾影响，自身蕴含禁墟力量。若能驾驭，便可借用其力，这类禁墟通常极其特殊且罕见。
3. 神明赐予： 也就是你这种情况。”温祈墨的目光锐利地锁定孟笙，“某些神明会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赐予选中的人类，使其成为在人间代行神意的‘代理人’。这种由神明直接赋予的力量领域，被称为——‘神墟’！”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获得神墟的同时，代理人必然会收到来自神明的指令！或是毁灭人类社会，或是守护秩序，或是寻找某物……一位神明通常只有一位代理人，他的意志，就代表着神明的意志！”
“目前已知现世的十几位神明代理人，绝大多数都隶属于一个名为‘古神教会’的组织，他们信奉的是妄图让世界重返混沌的恶神！善良神明的代理人凤毛麟角，至于中立神的代理人……更是迷雾重重。”温祈墨凝视着孟笙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孟笙，未知之神给你的指令究竟是什么？你……究竟站在哪一方？！”
实验场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七夜扶着孟笙的手也微微收紧，目光同样落在她脸上。
孟笙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神坦然而平静（系统：台词已就绪）：“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祂的任务就是……让我加入守夜人。”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许，守护本身就是祂的意志？”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但至少表明了立场。温祈墨眼中的锐利稍缓，但审视的意味并未完全消失。“那么，祂赋予你的‘神墟’具体是什么？我们需要了解你的能力，才能制定训练计划，也才能在战场上配合。”
孟笙深吸一口气，按照昨天系统紧急“恶补”并发放的另一个新手礼包——【空间之域】的信息，清晰地说道：
“我的神墟名为【空间之域】，包含四项能力：
全知视野： 以我为中心，半径50米的球形范围内，我能自动感知并预判范围内所有目标的动作和意图。
空间方块：我可以消耗精神力，蓄能5秒后，最多制造并储存4个透明的空间方块。这些方块可以自由组合、压缩、分割其内部空间，方块内，境界低于我的目标，其行动将受到我的绝对掌控。
空间传送：可以在50米范围内任意位置留下一个空间锚点（最多同时存在3个），激活后可在锚点之间进行瞬间传送，冷却时间1秒。
神威浩荡：需要较长时间蓄力（约30秒）。锁定直线50米内的目标，召唤未知之神的虚影投射一束毁灭性能量光束，所过之处引发空间爆炸，威力巨大，但消耗极大且冷却极长（24小时以上）。”
这份能力清单清晰、强大，且逻辑自洽（空间感知、操控、位移、爆发），完美符合一个空间系神墟的设定。温祈墨听得眼中异彩连连，飞快地在虚拟屏上记录着。
“空间系神墟，听起来不错。”温祈墨收起记录板，指向身后一扇更加厚重的金属门，“那么，现在就开始测试你的实战应用能力吧。”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布满无数微小孔洞的白色房间，墙壁、天花板、地板皆是如此，看起来光滑而诡异。
“这里面，”温祈墨介绍道，“装有总计三万九千支隐藏式微型橡胶枪。启动后，每秒可以随机发射1到39000发橡胶子弹。子弹速度虽然略慢于真实子弹，但对你现在的‘盏’境来说，已经足够形成致命威胁了。”
孟笙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孔洞，头皮有些发麻。
“你要做的，就是站到房间中央。”温祈墨指了指圆心位置的一个光圈，“然后，运用你的【空间之域】，去躲避、格挡、或者控制那些射向你的橡胶子弹。记住，只能用你的神墟能力！不能靠肉身硬抗！”他瞥了一眼孟笙身上的伤，“考虑到你现在的境界和……嗯，身体状态，我们就从最低难度开始——每秒50发子弹。”
孟笙看着那冰冷的房间，深吸一口气。
她缓缓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将精神集中在眉心那一点。系统的感知辅助悄然开启，与【全知视野】融为一体。
“开始吧。”她睁开眼，眼神沉静。
嘟——！
刺耳的提示音骤然响起！
嗖嗖嗖嗖嗖——！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瞬间，四面八方，无数道微弱的破空声响起！在系统的超强感知和【全知视野】的叠加下，孟笙“看”得清清楚楚——密密麻麻的橙色橡胶子弹，如同倾盆暴雨，从墙壁、天花板、地板的孔洞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角度刁钻无比！
动！
孟笙的精神高度集中，在子弹出膛的瞬间，【全知视野】就捕捉到了它们的轨迹，她双脚猛地发力，身体如同轻盈的蝴蝶，连续两个极限的后空翻，险之又险地躲开了正面袭来的大片弹雨。
然而，预判到了不代表能完全躲开，更多的子弹从刁钻的角度补射而来，孟笙眼神一凝，意念急转。
“凝！”
嗡。
两个半米见方的透明立方体瞬间在她身体两侧凝聚成型，子弹撞在方块无形的空间壁垒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被强行停滞、偏转。
成功了，孟笙心中一喜。
但下一秒，她的脸色就变了。
橡胶枪的发射是随机的，她挡住了两侧，但头顶、脚下、身后，更多的子弹如同毒蜂般涌来 同时控制两个空间方块已经是她现在精神力的极限 根本没有余力再凝聚第三个。
噗！噗！噗！噗！噗！
剧烈的痛感瞬间从肩膀、后背、大腿、手臂传来，橡胶子弹虽然不致命，但高速撞击带来的钝痛感极其强烈，孟笙被打得身体踉跄，刚刚凝聚的两个空间方块也因为分心而瞬间溃散。
更多的子弹蜂拥而至。
“呃啊！”孟笙痛呼一声，狼狈地翻滚躲避，但子弹太密集了，预判到了，身体反应跟不上空间方块需要蓄力，无法瞬发,传送锚点需要提前布置，现在根本来不及.
训练开始仅仅十秒，她身上已经挨了不下二十发子弹,整个人被打得像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船，毫无还手之力,所谓的【空间之域】，在绝对的数量和速度面前，显得如此笨拙和脆弱.
于是，在橡胶弹幕的疯狂洗礼下，孟笙终于彻底领悟了这场训练的真谛……
“系统！这又是挨揍！我不干了！！” 她在脑海中发出了悲愤的咆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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