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的前一周,整个风系教学楼都浸在莫名的兴奋里。走廊里随处可见练习接力跑的学生,连公告栏前都总围着人,讨论着寻宝游戏的隐藏线索。
魈被温迪拽到操场时,正抱着本《风元素动力学》看得入神。“跑两圈再看书啦。” 温迪推着他往跑道走,绿发被风掀起,像揉碎的阳光,“不然接力赛的时候掉链子,可就拿不到苹果酿了。”
魈的脚步顿了顿。他其实不太在意奖品,只是被温迪推着后背的力道很轻,带着点让人无法拒绝的暖意。他默不作声地跟着跑起来,风掠过耳边时,总能听见温迪落在身后半步的呼吸声。跑过第三圈,温迪突然加速凑到他身边:“学弟体力不错嘛,要不要比一场?”
魈没接话,却悄悄放慢了速度。看着温迪得意地冲过 “终点线”(其实是棵老枫树),他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叉着腰喘气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操场另一侧,万叶正帮散兵调整接力棒的握法。“手指再收紧点。” 他的指尖覆在散兵的手背上,轻轻把他的手指往接力棒末端推了推,“这样交棒时不容易掉。”
散兵的手猛地往回抽,却被万叶按住了。“别动。” 万叶的声音很低,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多练几次就熟了。” 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散兵的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最终还是没再挣扎。
不远处的沙坑旁,小鹿正给空演示三级跳的技巧。“你看,要像这样摆臂 ——” 他后退几步助跑,落地时却没站稳,踉跄着往旁边倒。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两人贴得极近,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没事吧?” 空的声音有点紧,扶着小鹿胳膊的手不敢松开。
小鹿摇摇头,却故意往他怀里靠了靠,笑着说:“没事,就是想靠一下帅哥的肩膀。”
空的脸瞬间红透,慌忙松开手,转身去捡掉在地上的运动鞋,耳朵却红得能滴出血来。小鹿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
午休时,宿舍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散兵早上练习接力跑时被石子硌到了脚踝,正坐在椅子上冰敷,脸色臭得像谁欠了他八百摩拉。万叶端着盆温水走进来,把毛巾拧干递过去:“热敷一下会好点。”
“不用。” 散兵别过脸,脚踝却在冰袋的刺激下轻轻颤了颤。
万叶没说话,只是蹲下来,伸手要去解他脚上的鞋带。散兵猛地抬脚:“你干什么?”
“帮你换药。” 万叶的目光落在他红肿的脚踝上,语气平静,“总冰敷会冻伤。” 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散兵愣了愣,竟乖乖地把脚伸了过去。
温迪正趴在桌上写歌词,笔尖在纸上划拉着,时不时哼两句跑调的旋律。魈坐在对面看书,目光却总忍不住往他那边瞟。见温迪咬着笔头皱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笔记本推了过去:“这里有首旧诗,或许能用上。”
那是首描写风与飞鸟的诗,字迹工整,带着种沉静的温柔。温迪眼睛一亮,拿起笔记本翻了两页,突然凑到魈面前:“学弟居然还会写诗?藏得真深啊。”
温热的气息拂过鼻尖,魈猛地往后躲,撞到了椅背上。温迪笑得更欢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真不经逗。”
小鹿和空正趴在地上拼拼图,那是幅提瓦特地图的拼图,缺了好几块关键部分。“肯定是散兵学长藏起来了。” 小鹿戳了戳代表稻妻的位置,“他早上看我们拼得认真,绝对动了手脚。”
空笑着摇头:“说不定是被风吹走了。” 他话刚说完,就看见万叶从散兵的抽屉里拿出三块拼图,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地图边缘。散兵瞥了眼,没说话,只是往嘴里塞了块咸饼干。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宿舍窗户轻轻作响。温迪突然提议:“运动会那天晚上,我们在宿舍开个小派对吧?我带苹果酿 ——”
“不行。” 魈想都没想就拒绝,想起钟离的叮嘱,又补充道,“学院不让。”
“那就喝果汁。” 温迪眨了眨眼,“我知道有家店的苹果汁特别甜,像……” 他话没说完,突然打了个哈欠,眼里泛起水光。
魈看着他困意朦胧的样子,突然想起那些午夜的酒瓶。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派对可以开,但不能熬夜。”
温迪愣了愣,随即笑开了:“好啊,听学弟的。”
窗外的枫叶落了又落,在地上铺了层金红的地毯。宿舍里的灯光暖暖地亮着,五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像被风串在一起的星星。魈看着温迪低头写歌词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运动会的意义,从来都不是奖品,而是能这样和他们待在一起,听着风里的笑声,直到夜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