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窗台，散兵的电脑就发出了一阵急促的提示音。他猛地从键盘前抬起头，紫色的眼眸里布满血丝，眼下是淡淡的青黑 —— 显然是熬了一整夜。屏幕上跳出的弹窗带着刺眼的红色字体，像是在嘲讽般闪烁着：“连这点防御都扛不住，当年的冠军也不过如此。”

宿舍里还静悄悄的，只有空和小鹿轻微的呼吸声。散兵的手指攥得发白，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刚要敲击键盘反击，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了。

万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站在他身后，身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气息。“别理他们。”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异常沉稳，“黑客社团的人就喜欢用这种手段挑衅。”

散兵想甩开他的手，动作却顿住了。万叶的指尖带着薄茧，按在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上，不算重的力道却透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安抚。“要你管。” 他低声嘟囔，语气里却没了往日的尖锐。

万叶没说话，只是转身去了厨房，很快端来一杯温水。“先喝点水。” 他把杯子塞进散兵手里，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挑衅信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们的服务器漏洞，我昨天就发现了。”

散兵握着水杯的手指僵了僵。他瞥了眼万叶，对方正低头翻看他桌上的旧报纸，正是昨天在图书馆找到的黑客大赛报道。阳光落在万叶的蓝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泽，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宿舍门被轻轻推开，魈和温迪从外面晨跑回来。温迪手里拿着两袋刚买的饭团，看见散兵通红的眼睛，挑了挑眉：“哟，熬夜打游戏了？”

“不关你的事。” 散兵别过脸，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发出轻微的声响。

魈的目光落在散兵的电脑屏幕上，虽然只瞥见一眼，却看清了那些挑衅的字眼。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饭团往散兵那边递了递 —— 那是个咸口的梅干饭团，是万叶昨天特意让他多买的。

万叶接过饭团，自然地拆开包装递给散兵：“先垫垫肚子，不然待会儿实践课该没力气了。”

散兵盯着那个饭团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小口地啃着。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紧绷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些许，像被阳光融化的薄冰。

上午的风系实践课是练习风刃的精准度，靶子被挂在操场对面的枫树上，距离足有五十米。温迪拿着风元素凝聚成的短刃，站在魈身边笑：“学弟要不要比一比？谁输了就请喝苹果汁。”

魈的耳尖有点热，握紧了手里的风刃：“比就比。”

他的动作很利落，凝聚的风刃带着凌厉的气势，稳稳地射中了靶心。温迪吹了声口哨，指尖转着风刃笑道：“不错嘛，那我可要认真了。” 他随手甩出的风刃看似轻飘飘的，却在空中拐了个弯，不仅射中靶心，还精准地劈断了旁边的一根树枝。

“耍赖。” 魈皱了皱眉，语气里却没什么真生气的意思。

温迪笑得更欢了，突然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学弟刚才脸红了哦，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温热的气息拂过魈的耳畔，像羽毛轻轻搔过，他的脸颊瞬间又红了起来，转身就往操场另一边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不远处，万叶正帮散兵调整姿势。“手肘再抬高点。” 他站在散兵身后，双手轻轻握住他的胳膊，带着他做出标准的起手式，“对，这样风元素的流动会更顺畅。” 散兵的背几乎贴在万叶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的身体僵了僵，却没躲开，只是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小鹿拉着空在旁边练习移动靶，两人配合得意外默契。小鹿负责凝聚风刃，空则用风元素调整方向，好几次都精准地射中了移动的靶心。“我们果然是最佳搭档！” 小鹿兴奋地拍了拍空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

空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嗯，最佳搭档。” 他笑着回应，目光落在小鹿被风吹乱的额发上，忍不住伸手替他拂了拂。

中午回宿舍的时候，散兵的电脑又响了。黑客社团发来的信息更嚣张了，甚至附上了一张恶意 P 过的图片。散兵的手指刚要动，就被万叶按住了。“交给我。” 万叶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去休息会儿，下午还有理论课。”

散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站起身，往床边走去。他躺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万叶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屏幕上的代码像活过来似的流淌着。不知怎么的，他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温迪正趴在桌上写歌词，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魈坐在他对面看书，目光却时不时往他那边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温迪的绿发上，像撒了把碎金，连带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显得格外好看。

“看什么呢？” 温迪突然抬头，正好对上魈的目光。

魈慌忙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连书页都拿反了。温迪笑得肩膀都在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学弟，你今天好像特别容易脸红啊。”

窗外的风卷起几片枫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宿舍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的轻响，书页翻动的沙沙声，还有温迪偶尔哼起的调子。魈摸着发烫的脸颊，听着身边温迪的笑声，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