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能量从心口涌上来,顺着手臂往铁栏里钻。
紫焰般的情绪光晕突然弱了几分,男人的动作顿住,眼神逐渐清明。
江烬咬着唇继续输出异能,直到那团紫焰彻底坍缩成点,男人才“咚”地瘫坐在地,喘着粗气说:“谢...谢谢。”
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落针。
江烬扶着铁栏喘气,这才发现顾昭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他军靴上的泥点蹭到了她裤脚,却没人在意。
“能稳住疯子的人,不算完全没用。”他扔过来半瓶水,玻璃在地面滚了两圈,停在江烬脚边。
江烬抬头,正撞进他灰红交织的情绪光晕里。
那团光竟比刚才柔和了些,像被春风吹开的云。
深夜的庇护所更冷了。
江烬缩在墙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拧开半瓶水,就着剩下的半块饼干慢慢咀嚼。
饼干硬得硌牙,却甜得离谱——是她用系统能量兑换的,带着原世界没有的麦香。
泪水突然砸在饼干上。
她慌忙用袖子擦脸,却越擦越多。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吃的第一口热乎东西,混着铁锈味、霉味,还有说不出的委屈。
“情绪越坏,我越强...”她盯着系统界面上的能量数值,轻声呢喃,“林昭然,你送我的这份‘礼’,我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窗外的风雪突然大了。
铁皮屋顶被吹得“哐当”作响,盖过了她的低语。
不知过了多久,江烬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听见铁门被撞开的巨响。
“放开我!那女人的物资库肯定有问题——”
赵猛的怒吼混着拖拽声炸响在走廊里。
江烬猛地睁眼,正看见几个护卫拽着他的胳膊往门外拖,他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
“明天...就明天!”赵猛被拖过她面前时,红着眼眶喊,“我要去问林昭然,凭什么说我妹妹是...”
话音被铁门“轰”地截断。
江烬摸了摸怀里的半瓶水,系统蓝光在眼底流转。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在风雪声里格外清晰——
看来,明天会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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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是被铁锈味呛醒的。
喉咙里像塞了一团冻硬的棉絮,她蜷缩在墙角的破毯子上,睫毛上结着霜花。
昨夜剩下的半瓶水早已经冻成了冰坨,硌得肋骨生疼。
直到铁门处传来踹门声,夹杂着赵猛的怒吼:“老子妹妹发烧三天,领的退烧药是过期的!林昭然当老子是傻子?”
她猛地坐起来,后颈撞在水泥墙上。
疼痛顺着脊椎蔓延上来,但却比不上心脏的紧缩——如果赵猛被押去主庇护所,她在F级外唯一的眼线就断了。
“带走!”城防官的皮靴声踏在青石板上,“煽动叛乱的罪名,主所审判队最擅长处理。”
江烬掀开毯子冲过去,发梢扫过结霜的窗棂。
她的情绪视觉自动展开:赵猛周身翻涌着赤红的怒焰,像是要烧穿整个走廊;围观的几个流民里,有三个的情绪光晕是暗红与黑斑交织——那是幸灾乐祸。
“等等!”她踉跄着扑到押送队前,指尖掐进掌心,“他……他只是太着急了!我能安抚他!”
城防官扯了扯嘴角,腰间警棍敲着铁盾:“小丫头片子,上次稳住个疯子是走运,当自己是活菩萨?”
江烬喉咙发颤。
她余光瞥见陈姨缩在人群最后,灰黑的情绪光晕像一团翻涌的雾——那是最浓烈的怨恨。
赵猛上个月帮陈姨从废墟里刨出她儿子的尸体,这是她唯一能撬动的支点。
“阿姨!”她突然转身,攥住陈姨皴裂的手。
老妇人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泥,是昨夜在垃圾场翻找食物留下的,“赵大哥背您儿子走了三里地,您忘了吗?”
陈姨的瞳孔猛地收缩。
黑雾从她眼底翻涌而出,顺着手臂往江烬掌心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