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恨的不是孩子，是那些拿命换水的人，对吗？”江烬的声音放得更轻，像在哄睡梦中的孩子，“可现在真正该喝不上水的，是那个坐在高台上看戏的。”她瞥见孙阿婆眼底的赤焰开始动摇，边缘的黑芒逐渐凝聚成箭头，直指周德海的方向。
当周德海的皮靴再次碾过青石板时，孙阿婆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抄起脚边不知谁遗落的破瓷碗，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高台——空碗“啪”地碎在周德海脚边，瓷片溅起的雪粒沾在他裤腿上。
“你断我们的水！你比丧尸还毒！”老妇的声音带着破锣般的沙哑，“我儿子被你逼去搬丧尸尸体，我儿媳被你换去主所当奴隶，现在连小孙子都要被你逼死——你不得好死！”
人群先是死寂，接着像被点燃的柴堆。
“我家孩子发烧三天了，就靠雪水撑着！”
“我妹妹昨天喝尿昏过去了，你们管过吗？”
“周德海，你要水还是要人命？”
江烬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在她的情绪视觉里，黑红色的情绪能量像潮水般涌来，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连响——【负面情绪能量 +8】【+5】【+3】！
她快速扫过兑换界面，指尖在“净水×5瓶”上点了点，又犹豫两秒，将其中三瓶的兑换目标设为角落的草堆。
“小满。”她蹲下来，把冻得发抖的男孩拉进怀里，往他手里塞了个温热的布包，“去，把水给发烧的姐姐。记住，说是……是阿婆给的。”小满仰起脸，睫毛上沾着泪，重重点头。
当他攥着布包跑开时，江烬看见几个原本缩在角落的人悄悄跟了过去，草堆后很快传来压抑的抽噎。
深夜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铁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烬裹着破大衣缩在草堆里，系统界面在眼前亮起新提示：【情绪引导成功率达标，解锁“情绪锚点”功能】。
她默念“周德海”，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一道银紫交织的光轨，像条发光的线，穿过走廊、监控室，最终停在某个亮着灯的窗口。
监控室里，周德海正盯着屏幕。
画面里是白天她安抚赵猛的场景，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唇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有意思。”
江烬的手指在系统界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将周德海的情绪轨迹截了段保存。
她望着窗外逐渐停住的雪，轻声笑了，声音混着呼吸的白雾散在空气里：“你想看我崩溃？那我就演场戏给你看——不过在崩溃前……”她的目光落在系统新解锁的“情绪操控”选项上，“先让你尝尝被情绪反噬的滋味。”
铁窗外，最后一片雪花飘落在地。
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某种细碎的声响撞在墙上——像是铁链拖地的声音，又像是谁在压抑地啜泣。
第二天清晨的供水点前，周德海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孙氏因扰乱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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