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求饶。
他望着江烬颤抖的肩膀，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嚎，忽然想起三天前她替他处理丧尸咬伤时，指尖沾着碘伏，明明疼得他额角冒冷汗，她却还笑着说：“师兄忍忍，疼过这阵就好了。”
那时他觉得这小丫头软得像团云，现在才明白——云里裹着雷。
当晚，囚室的铁窗结着冰花，江烬蹲在角落，用碎瓷片划开蜡烛底部的蜡封。
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今日收集的情绪能量像一串亮闪闪的星子，她指尖点向“兑换”，选中【情绪锚点强化剂×1】。
“周德海。”她默念着名字，眼前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银紫交织的情绪轨迹如藤蔓般爬满墙面，甚至在轨迹末端，闪过几缕刺眼的红色——那是嫉妒。
她凑近看，轨迹里还缠着几句断续的低语：“别哭……别屈服……再挣扎一下……”
“你想要我疯？”她对着空气冷笑，指尖按在“自动追踪”按钮上，“那我就让你先疯透。”系统提示音轻得像叹息：【锚点绑定成功，情绪波动超阈值将自动记录】。
她裹紧破棉袄，推开顾昭的牢门。
铁锁“咔嗒”一声，男人的影子在墙角缩了缩——他总背对着门坐，像头随时准备扑击的狼。
“少将。”江烬轻声说，把最后半瓶净水放在他脚边，“您说过F区不该有小师妹。可现在他们需要的，不是疯子，是能带着他们活下来的人。”
顾昭没回头，却伸手摸向那瓶水。
他的手指在瓶身停留片刻，摸到上面还沾着江烬的体温。
“我不信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铁片，“但我信……你能让他们疯得有价值。”他顿了顿，“以后，叫我‘师兄’。”
江烬弯起眼睛，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水声——他在喝那瓶水。
风雪突然灌进走廊，系统提示音清晰响起：【情绪锚点持续生效，解锁“预判情绪爆发”功能】。
她望着主庇护所方向，那里的灯光像一团模糊的黄雾。
林昭然，那个总把“公正”挂在嘴边的女主，此刻应该正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数着她的物资清单吧？
江烬摸了摸口袋里的情绪轨迹记录，嘴角扬起一个极淡的笑。
第四天的晨雾弥漫进来时，周德海在监控室熬了整整一夜。
他的记录本上画满扭曲的曲线，最后一页写着：“第37次回放，她的泪腺收缩频率符合真实崩溃——但为什么？为什么我更兴奋了？”他抬头看向墙上的钟，指针指向七点。
供水点的高台在晨雾里若隐若现，他摸出怀表，那是从原主那里顺来的——林昭然最宝贝的东西。
表盖内侧刻着“公正即救赎”，他用指甲刮掉“救赎”二字，填上“疯魔”。
“该去了。”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口，看见自己眼里的血丝像蛛网，“今天，该给我的小适存者……加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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