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0:43 重返2009
白光碎成雨点。
林潮生睁眼时，正踩在积水里。
空气带着2009年夏天的味道——
塑胶跑道被太阳烤出的焦甜，
混着冰汽水铝罐的冷腥。
她低头，自己穿十七岁校服，
胸牌却写着：林朝笙。
腕间倒计时闪着幽绿：
【72:00:00】
距“7月30日22:48”还有整整三天。
校门电子屏滚动红字：
“距高考0天，距坠楼1天。”
屏幕下方贴着处分通报：
高三（7）班林潮生，
因考场作弊，记大过一次。
通报旁边，是苏芷的笑脸证件照，
被红笔划了个大大的“X”。
林朝笙（真·幽灵态）站在她旁侧，
也穿着校服，胸牌却写着：转学生·林潮生。
两人对视，
在彼此瞳孔里看到错位的自己。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角落浮现：
【身份错位已启动】
【若被NPC识破，同步率+20%】
上课铃炸响。
林潮生被人群裹挟进教学楼。
楼梯转角，苏芷迎面而来，
手里抱着一摞答题卡，
最上面一张写着“林潮生”的名字，
分数栏被红笔改成满分。
苏芷冲她眨眼：“谢谢你昨天的答案。”
林潮生喉头发紧——
历史重演，举报将在今晚发生。
走廊尽头，旧器材室的门虚掩。
门缝里透出幽蓝，
像有人在镜子里点了一盏灯。
林朝笙拉住她：“记忆回溯室在那。
进去，我们能改时间。”
两人推门，
器材室镜子映出2009年7月29日清晨6:15——
苏芷正把改好的答题卡塞进林潮生抽屉。
镜面像水波荡漾。
林潮生伸手，指尖穿过玻璃，
摸到冰凉试卷。
她猛地抽手，
试卷留在镜外，
分数栏空白。
系统提示：
【蝴蝶效应已触发】
【献祭池+1】
第一节课铃响。
班主任抱着密封卷进来，
目光扫过林潮生（壳）：“林朝笙，
你的卷子缺了一页。”
教室里窃笑四起。
林潮生低头，
发现桌面抽屉里多了一张空白答题卡，
卡背用铅笔写着：
“别举报，换我顶罪。”
字迹是林朝笙的。
午休，天台。
风吹起林潮生校服下摆，
她握着空白答题卡，
对林朝笙低吼：“你疯了？
顶罪你会被记大过！”
林朝笙背靠栏杆，
笑得像午后的光：“
总得有人当罪人。
这一次，我来。”
下午模拟考。
林潮生（壳）奋笔疾书，
每一道题都故意写错。
监考老师皱眉，
却没收她的卷子。
考试结束铃响，
她交卷时听见系统提示：
【历史偏移：-15%】
【倒计时：71:12:00】
黄昏，操场。
苏芷把林潮生堵在器材室，
手里拿着改卷红笔，
笔尖抵在她喉结：
“你为什么没举报我？”
林潮生盯着那只笔，
仿佛看见它明天晚上沾着血。
她轻声说：“我不想再有人跳楼。”
苏芷愣住，
红笔在指尖颤抖，
墨水晕开，像一朵小小的花。
夜色降临。
器材室镜子再次亮起，
映出7月30日22:48的天台——
苏芷坐在护栏外，
脚边是一封未署名的举报信。
信纸被风吹得翻动，
每一页都写着：
“林朝笙作弊。”
林潮生伸手去抓，
却只抓到一把冷风。
倒计时在镜角闪烁：
【70:59:59】
镜子里，十七岁的自己，
正抬头对二十四岁的她微笑：
“欢迎来到第一天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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