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镜子映出林夏苍白的脸色。凌晨四点的S.M娱乐大楼寂静无声，只有她的舞鞋在地板上摩擦发出的声响。距离《星途闪耀》第二轮竞演只剩48小时，她的编舞却还差最后一段没有完成。
"又熬夜？"
玻璃门被推开，吴世勋端着两杯美式咖啡走进来。他穿着宽松的灰色卫衣，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结束凌晨的声乐训练。林夏接过咖啡时，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贴着的创可贴——那是昨天陪她练习后空翻时磨破的。
"副歌部分的动线还是不够流畅。"林夏咬着吸管，在平板电脑上调出编舞视频。屏幕上是她和吴世勋昨晚录制的双人舞demo，两人的影子在顶灯下交叠又分开。
吴世勋凑近看屏幕，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咖啡的苦涩萦绕过来。林夏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录制棚里，朴灿烈也是这样站在她身后，只不过那时飘来的是柑橘调的须后水气息。
"这里。"吴世勋的食指突然点在屏幕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你转身的时候可以加个wave，像这样。"他单手撑地做了个即兴动作，卫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
林夏的耳尖突然发烫。她慌忙低头修改编舞笔记，却听见门口传来清脆的击掌声。朴灿烈倚在门框上，黑色皮衣衬得他肩宽腿长，耳垂上的十字架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打扰你们了？"他笑着走进来，手里拎着印有米其林标志的食盒，"食堂还没开，猜你们需要补给。"食盒里整齐码放着紫菜包饭和草莓大福，正是林夏上周在待机室里随口提过的想吃的东西。
吴世勋直起身，不动声色地把林夏的咖啡杯往她那边推了推："灿烈哥今天这么早？"
"刚结束电台行程。"朴灿烈自然地坐到林夏另一侧，从食盒底层取出保温杯，"红枣茶，对嗓子好。"他旋开杯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夏锁骨处的淤青，"后空翻又摔了？"
林夏下意识拉了拉领口。昨天练习时摔在垫子上的闷响似乎还在耳边，当时吴世勋几乎是瞬间就冲过来托住了她的后颈，指尖的温度透过汗湿的发丝传递过来。
"我没事..."她话音未落，练习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边伯贤抱着两套打歌服风风火火闯进来，看到三人时明显怔了怔。
"啊，都在啊。"他扬起标志性的狗狗眼笑容，把衣服塞给林夏，"造型师让试穿，说腰线要再收两公分。"他的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着，腕骨上那串梵文刺青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林夏接过衣服时，边伯贤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这个曾在生存战中为她挡下恶意剪辑的前辈，此刻眼底却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谢谢伯贤前辈。"林夏抱着衣服站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三个男人围在中间。空气变得稀薄，她借口换衣服匆匆逃向更衣室，背后传来朴灿烈调侃的声音："我们小夏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林夏泛红的脸颊。她展开打歌服——露腰设计的黑色上衣配流苏短裙，后腰处还绣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这让她想起初评级时边伯贤的点评："像破茧的蝴蝶，有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魔力。"
手机突然震动。是吴世勋发来的消息：「我在3号录音室，换好衣服过来」。简短的句子后附了个音符emoji，是他一贯的风格。
林夏刚回复完，又一条消息弹出。朴灿烈发来段音频文件，标题是《For My Star》，备注写着"给你写的solo曲"。她点开听了两句就慌忙暂停——歌词里"银河般坠入我怀中的你"简直直白得烫耳。
更衣室外传来脚步声，边伯贤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传来："小夏，PD找你讨论ending镜头。"他的影子投在磨砂玻璃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门框，是《Love Me Right》的前奏节奏。
"马上来！"林夏手忙脚乱地套上打歌服，拉链却卡在了半腰。正当她急出一身汗时，门外响起吴世勋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几分犹豫。林夏咬着嘴唇拉开一条门缝，转身露出卡住的拉链。吴世勋的手指很凉，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裸露的皮肤，却还是在金属拉齿擦过腰窝时引起一阵战栗。
"好了。"他的呼吸扫过林夏的后颈，又迅速退开两步，"灿烈哥被叫去开会了，伯贤哥在帮你拖延时间。"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林夏听懂了——他们在为她创造喘息的空间。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吴世勋突然停下脚步："第二轮竞演...你会选谁做feat嘉宾？"问得随意，但插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林夏怔住了。节目组规定每位练习生可以邀请一位现役偶像合作舞台，这个选择几乎等同于公开站队。她想起朴灿烈在化妆间里半真半假的玩笑："选我的话，保证让你上热搜第一。"而边伯贤更是在排练时直接说过："我们配合度最高不是吗？"
"我..."林夏刚要开口，广播突然响起："林夏练习生请立刻到二号摄影棚。"
吴世勋垂下眼睛，替她按了下行电梯："去吧。"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让林夏想起初雪那天的便利店，他也是这样安静地听她说完所有天马行空的音乐构想。
摄影棚里，《星途闪耀》的PD正和边伯贤讨论镜头走位。见林夏进来，PD笑着招手："正好，来看看这段VCR剪辑。"屏幕上正在播放她的初舞台，镜头特意给了评审席上的边伯贤一个特写——他当时那个惊艳的挑眉表情，现在被慢镜头处理得愈发暧昧。
"观众就吃这套。"PD意味深长地说，"下周的特别舞台，你和伯贤的互动可以再多些。"他翻开流程本，"比如这里，设计个错位吻怎么样？"
边伯贤正在喝水，闻言呛得咳嗽起来。林夏的耳朵烧得通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吴世勋发来的简讯：「无论选谁，记得你是靠实力走到这里的。」
这句话像一捧清凉的泉水浇灭了林夏脸上的燥热。她抬起头，直视PD的眼睛："抱歉，我更想用舞蹈本身打动观众。"
棚内瞬间安静。边伯贤放下水瓶，突然笑出声："这才是我看中的后辈。"他冲PD眨眨眼，"不如改成双人breaking怎么样？我们小夏的空翻可比吻戏精彩多了。"
离开摄影棚时，边伯贤突然拉住林夏的手腕："你知道世勋为什么从不主动邀歌吗？"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内侧的脉搏，"那小子写的每首情歌，副歌部分都有你的声线影子。"
林夏的心脏漏跳一拍。她想起上个月在吴世勋作曲室看到的那些未署名demo，其中一首《Starlight》的旋律此刻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回到练习室已是正午。吴世勋独自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徘徊，弹的正是《Starlight》的变调版本。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林夏悄悄走到他身后，突然跟着旋律唱出副歌部分。吴世勋的背脊明显僵直了一瞬，但手指没有停。他们的声音在午后的阳光里交融，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星河。
"我选好了。"林夏鼓起勇气开口，"特别舞台的搭档。"
吴世勋转过身，阳光在他瞳孔里融化成温柔的琥珀色。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林夏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那个常年戴戒指留下的浅色痕迹，此刻正微微发着烫。
钢琴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朴灿烈的消息弹出：「晚上带你去汉江看烟花？」紧接着是边伯贤的kakao talk：「新编的舞步发你邮箱了」。林夏望着窗外飞过的鸟群，突然想起初入公司时那个下雪的傍晚——吴世勋站在便利店门口，为她拂去肩上的雪花，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声音，像星星落在冰面上的声音。"
而现在，所有的星光都汇聚在此刻的静默里。林夏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轻轻按下《Starlight》的第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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