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镜里的女孩让我感到陌生。
"林夏选手，请闭上眼睛。"化妆师欧尼轻声说道，手中的眼影刷轻轻扫过我的眼睑。冰凉的触感让我不自觉地颤抖。
"别紧张，"她笑了笑，"你的骨相很好，稍微修饰就会很上镜。"
我盯着镜中那个逐渐变得精致的面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今天是《星途闪耀》第二期录制的日子，也是我们首次以完整妆容面对镜头。三个月前，我还是音乐学院里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而现在，我正坐在SBS电视台的化妆间里，准备在全国观众面前表演。
"林夏！"场务助理推开门，"十五分钟后到你彩排。"
"好的，谢谢。"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
化妆师最后帮我固定了一下发型："fighting！我看过你的初选视频，唱功很棒。"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拎起背包向候场区走去。走廊里挤满了工作人员和参赛选手，空气中弥漫着发胶和咖啡混合的味道。99位来自各大经纪公司和个人练习生的女孩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些人已经自然地对着走廊上的摄像头摆出可爱的表情。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这是离家前妈妈给我的护身符。指尖传来熟悉的纹路，让我稍微平静了些。
"嘿，发什么呆呢？"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转头看到郑宥真灿烂的笑脸。这位来自YG的高个子女孩是我在节目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紧张得快吐了。"我老实承认。
她递给我一瓶水："喝点水，别想太多。你可是A班的，担心什么？"
我接过水瓶，冰凉的温度让我打了个寒颤："就是怕辜负了这个评级..."
"林夏选手！"PD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请立刻到3号舞台彩排！"
郑宥真推了我一把："去吧，大主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天籁之音。"
3号舞台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当我站在中央时，刺眼的聚光灯让我几乎看不清台下的情况。音乐导演简单交代了几句，背景音乐随即响起——是我选择的表演曲目，太妍的《Fine》。
前奏响起的那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紧张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我闭上眼睛，任由音乐流过全身。
"如果现在哭泣，就会像个傻瓜..."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演播厅里回荡，比平时练习时更加清亮。副歌部分的高音轻松地滑出喉咙，仿佛它们本就该如此流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现场安静了几秒。
"哇哦。"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这就是A班的实力吗？"
我眯起眼睛看向声源，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评委席上站起来，缓步走上舞台。当他的脸进入光线范围时，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朴灿烈。即使私下见过几次，他舞台上的气场依然令人窒息。
"音准完美，情感表达也很到位。"他走到我面前，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
"舞台表现力还可以更大胆一些。"他突然伸手调整了一下我的站位，"摄像机在这个角度，你要稍微侧身，让光线打到你的左脸。"
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进鼻腔，我的耳根不自觉地发烫。
"谢、谢谢前辈指导。"
朴灿烈歪头打量我："叫我名字就好。说起来..."他压低声音，"世勋最近经常提起你。"
"什么？"我惊讶地抬头，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没什么。"他后退一步，恢复了专业的表情，"期待你正式录制时的表现。"
朴灿烈离开后，我的大脑还在处理他刚才的话。吴世勋经常提起我？为什么？
没等我想明白，工作人员已经催促我离开舞台。正式录制在一小时后开始，我需要抓紧时间休息和补妆。
回到候机室，我发现自己的座位旁边多了一个礼物袋。里面是一盒润喉糖和一张便签：「别紧张，你的声音很美。——B」
我困惑地翻看便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大写的B。边伯贤？但我和他几乎没有过交流。难道是节目组的安排？
"哇，谁送的礼物？"郑宥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这么快就有粉丝了？"
我慌忙把便签塞进口袋："可能是工作人员吧。"
"骗谁呢，"她促狭地眨眨眼，"工作人员会写这么暧昧的留言？"
我没来得及解释，广播里传来集合的通知。正式录制要开始了。
演播厅的灯光比彩排时更加炫目。99个座位呈金字塔形排列，顶端是象征最高等级的A班座位。我坐在第三排的位置，手心不断渗出汗水。
"欢迎来到《星途闪耀》第二期！"MC金成柱的声音响彻全场，"今天，我们将首次见证所有练习生的等级评价舞台！"
评委席上，吴世勋、朴灿烈和边伯贤三位导师并排而坐。吴世勋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丝绒西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矜贵。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经过我所在区域时，似乎停顿了一瞬。
"首先出场的是来自SM的练习生，李秀妍！"
表演一个接一个进行。有人惊艳全场，也有人失误连连。当郑宥真完成她充满力量的舞蹈表演后，现场响起热烈掌声。她如愿以偿地升入了A班，冲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下一位，个人练习生，林夏！"
我的名字被叫到时，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上舞台的短短几步路，仿佛用尽了我全部力气。
"林夏选手，"边伯贤翻看手中的资料，"你选择了太妍前辈的《Fine》？很有挑战性的选曲。"
我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抖："是的，我想尝试突破自己。"
吴世勋突然开口："这首歌的关键不在于技巧，而在于情感表达。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目光直直望进我的眼底，奇异地给了我力量。
"我准备好了。"
音乐响起，我闭上眼睛，让自己完全沉浸在旋律中。这一次，我的声音更加坚定，高音部分处理得游刃有余。当唱到"我没事，我很好"这句歌词时，我仿佛真的在对自己诉说。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现场安静得能听见针掉的声音。然后，掌声如雷般响起。
"哇..."边伯贤第一个站起来鼓掌，"这简直...太惊艳了。"
朴灿烈若有所思地点头："音色非常独特，有辨识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世勋身上，等待他的评价。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秒，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我想看到的A班水准。"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就在这时，舞台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完全熄灭。在一片黑暗中，我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和工作人员的惊呼。
"有人晕倒了！"
"快叫医护人员！"
混乱中，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熟悉的冷冽香气告诉我，这是吴世勋。
"没事吧？"他的声音近在耳畔。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双腿发软："我...可能有点缺氧..."
下一秒，我感觉到自己被拦腰抱起。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吴世勋急促的心跳声和他那句带着担忧的"坚持住"。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窗外已是夜幕低垂。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张纸条：「录制暂停，好好休息。明天见。——K」
我摩挲着纸条，认出这是吴世勋的笔迹。回想起舞台上的一幕幕，朴灿烈意味深长的话语，神秘人B的礼物，还有黑暗中吴世勋坚实的臂膀...这个比赛才刚刚开始，而我似乎已经卷入了一场始料未及的风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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