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后台的阴影处，透过缝隙望着舞台上炫目的灯光。耳边是观众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震得她耳膜发颤。她深吸一口气，却闻到化妆品、发胶和汗水混合的复杂气味。
"五分钟后上场！"工作人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林夏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今天是《Star Evolution》第二次公演，她与朴灿烈合作的《Trouble Maker》被节目组选为开场表演。这个决定公布后，网上已经炸开了锅。
"紧张？"朴灿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笑意。
林夏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他的胸膛。今天的朴灿烈画着比平时更浓的舞台妆，眼线上挑，嘴唇染着暗红色，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魅力。他穿着黑色皮衣，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有点。"林夏老实承认，感觉喉咙发紧，"我怕拖累你。"
朴灿烈歪头看她，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傻瓜，我们练习了那么多次，你跳得比原唱还好。"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林夏猝不及防。过去两周，他们几乎每天都泡在练习室里，为了那段标志性的贴身舞反复磨合。朴灿烈总是这样，看似玩世不恭，却在细节处格外认真。
"灿烈前辈，林夏，准备上场了！"造型师最后为他们整理了一下服装。
音乐前奏响起，林夏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朴灿烈向她伸出手，眼神突然变得专注而深邃。
"记住，"他低声说，"舞台上只有我们两个。"
灯光骤然亮起，林夏迈步走上舞台，瞬间被刺眼的光线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淹没。她按照排练的那样，走向舞台中央的椅子，跨坐在朴灿烈腿上——这是编舞设计的开场动作。
她能感觉到朴灿烈呼吸的热度喷在她颈侧，台下尖叫声更甚。音乐节奏加快，林夏滑下他的腿，开始主歌部分的舞蹈。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肢体接触都经过精心设计，火辣却不低俗。
当唱到副歌部分时，按照编排，舞台会喷出少量烟雾增加效果。林夏正全神贯注于舞蹈动作，突然感到一阵刺鼻的烟雾扑面而来——比排练时浓烈得多。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却在做一个旋转动作时吸入了一大口，顿时呛得眼泪直流。
视线模糊中，林夏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试图稳住身体，却踩空了舞台边缘——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冲上舞台。朴灿烈一把揽住她的腰，顺势将她带入一个即兴的舞蹈动作。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带着她转了个圈，巧妙地掩饰了她的失误。
"呼吸！"他在她耳边低语，同时对着麦克风继续演唱，仿佛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林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借着朴灿烈的支撑重新找到节奏。台下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闪光灯亮成一片。后半段表演，朴灿烈始终没有松开扶着她的手，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将她拉入怀中，完成了ending pose。
灯光暗下的瞬间，林夏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朴灿烈眼疾手快地架住她，半抱半扶地将她带下舞台。
"没事了。"一下台，他就递来一瓶水，眉头紧锁，"烟雾装置出问题了，节目组会调查。"
林夏大口喝水，喉咙火辣辣地疼："对不起，我搞砸了......"
"胡说，"朴灿烈打断她，罕见地严肃，"你表现得很好，是设备的问题。我去找PD理论，你先休息。"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制作组方向，背影透着怒气。林夏望着他远去，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朴灿烈一向重视舞台，这次意外恐怕会让他很失望。
"林夏！"队友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她。
"我没事，"林夏勉强笑了笑，"就是吓了一跳。"
她没告诉任何人，朴灿烈冲上来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不只是因为惊吓。
......
三天后，节目播出。林夏盘腿坐在宿舍地板上，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弹幕如潮水般涌过：
【朴灿烈太帅了！！！英雄救美啊啊啊】
【这女的故意的吧？想蹭热度】
【明明就是舞台事故，某些人心理能不能阳光点】
【林夏跳舞时一直往灿烈身上贴，心机】
林夏咬住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睡裤。她点开热搜，#朴灿烈英雄救美#赫然排在第三位。相关话题里，有人截取了舞台事故的动图，配上各种解读。
最让她难受的是一个匿名论坛的帖子：《深扒林夏的"上位史"：从选秀黑马到心机婊》。文章用所谓的"内部消息"暗示她故意制造舞台事故博关注，甚至编造她与多位男艺人的"不正当关系"。
"别看那些了。"室友李敏熙合上她的笔记本，"网上什么人都有，别往心里去。"
林夏点点头，却感觉胸口堵着一块大石头。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如此大规模的恶意，那些陌生人的言语像刀子一样，即使知道是无稽之谈，还是忍不住难过。
"我去练习室。"她突然站起来，抓起外套。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睡不着，跳跳舞发泄一下。"林夏勉强笑笑，逃也似地离开了宿舍。
深夜的公司大楼几乎空无一人。林夏刷卡进入练习室，反锁上门，终于让忍了一晚上的眼泪流下来。她打开音响，随便选了一首激烈的舞曲，开始疯狂地跳，直到汗水浸透T恤，呼吸像火烧一样疼。
音乐戛然而止。林夏瘫坐在地，把脸埋进膝盖里。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慌忙擦干眼泪。
"谁在那里？"一个男声问道。
林夏僵住了——这声音太熟悉了。还没等她回应，门被轻轻敲响："有人吗？灯还亮着。"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开门。边伯贤站在门外，穿着休闲卫衣，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像是刚结束行程。见到林夏，他明显愣了一下。
"前辈好。"林夏低头行礼，希望灯光够暗，看不出她哭过。
"林夏？"边伯贤微微皱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
"我...在练习。"她含糊地回答。
边伯贤的目光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秒，突然笑了："正好，我也睡不着。要不要一起？我带了宵夜。"
不等林夏回答，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便利店买的饭团和饮料。他的态度如此自然，仿佛深夜在练习室偶遇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我...我不饿。"林夏小声说。
"那就陪我吃。"边伯贤径自走进练习室，席地而坐，"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
被他的态度感染，林夏犹豫地坐到了对面。边伯贤递给她一盒草莓牛奶："给，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吧？"
"谢谢。"林夏接过，小口啜饮。甜腻的滋味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边伯贤咬了一大口饭团，含糊不清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拼？"
林夏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看了网上的评论...有点难受。"
"啊，那些啊。"边伯贤了然地点点头，"我出道第一年，有人给我P遗照，寄恐怖快递，说我靠关系挤掉别人出道。"
林夏震惊地抬头："真的？"
"骗你干嘛。"边伯贤轻松地说，仿佛在讲别人的事，"当时我也躲在练习室哭，被钟大前辈发现了，他跟我说——"他突然换成金钟大的低沉嗓音，"'伯贤啊，他们越是这样，你越要活得漂亮'。"
林夏忍不住笑了出来。边伯贤的模仿惟妙惟肖，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所以，"他恢复自己的声音，"别让那些躲在键盘后面的家伙得逞。你的舞台我看了，很棒，真的。"
"可是失误了......"
"舞台事故再正常不过。"边伯贤摆摆手，"有一次我唱歌时裤子突然裂了，全程用手捂着唱完。现在粉丝还经常拿这个调侃我。"
林夏噗嗤笑出声，想象那个画面。
"看，笑起来多好看。"边伯贤眼睛弯成月牙，"要不要唱首歌？发泄一下。"
"现在？"
"当然，这里隔音很好。"边伯贤站起来，在音响上按了几下，"《Breathe》会吗？"
李遐怡的《Breathe》——一首关于在困境中坚持下去的歌。林夏点点头。音乐响起，边伯贤先唱了第一段，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练习室里格外清亮动人。
轮到林夏时，她起初有些放不开，但在边伯贤鼓励的眼神下，渐渐投入情感。唱到副歌时，两人的声音奇迹般地和谐，边伯贤甚至即兴加了和声。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边伯贤鼓掌："哇，你唱歌这么好？之前都没发现。"
"我主修是舞蹈......"
"多可惜！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合作。"边伯贤看了看手表，"啊，都这个点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林夏这才惊觉已经快凌晨一点。她连忙摇头："不用了前辈，我自己可以......"
"这么晚，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边伯贤坚持道，"我开车了，很快的。"
走出公司大门，夜风微凉。边伯贤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路上，他放着轻松的爵士乐，偶尔说几句圈内的趣事，绝口不提网上的风波。
"到了。"车停在宿舍楼下，边伯贤转头看她，"记住，真正有实力的人，从不会被流言击垮。"
林夏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前辈，今晚...真的帮了我很多。"
"下次请我吃饭就行。"边伯贤眨眨眼，"快上去吧，好好休息。"
看着车子远去，林夏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她转身要进楼，却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吴世勋靠在一棵树旁，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似乎刚从便利店回来。
"世勋前辈？"林夏惊讶地叫道。
吴世勋走过来，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分明："刚送你回来的是伯贤哥？"
"啊，是的。我在练习室遇到他......"林夏突然意识到这个时间点与男前辈单独相处有多暧昧，慌忙解释，"我们只是练习了一下唱歌！"
吴世勋的表情在阴影中看不真切："网上的事，别太在意。"
"前辈也知道了？"林夏苦笑。
"嗯。"吴世勋简短地回答，递给她那杯还没开封的咖啡，"给你吧，太晚喝咖啡不好，但拿着暖暖手。"
林夏接过，纸杯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谢谢前辈。"
"你的舞台，"吴世勋突然说，"除了那个意外，整体完成度很高。编舞设计很巧妙，你的表现力也很突出。"
这是事故后林夏听到的最专业的评价。她抬头看他，发现吴世勋的眼神异常认真。
"真的？"
"我从不说客套话。"吴世勋微微勾起嘴角，"第一次评级时我就说过，你有潜力。"
林夏想起那个雨夜，吴世勋递给她的那把伞。那时她还只是个无人知晓的练习生，而现在......
"对了，"吴世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上次淘汰赛，我投了保留票给你。"
林夏瞪大眼睛："什么？"
"制作人每人有一张保留票，可以救一个被淘汰的选手。"吴世勋轻描淡写地说，"我选了你。"
月光下，林夏看到吴世勋的耳尖微微发红。他迅速补充道："纯粹是职业判断，别多想。"
"我知道。"林夏低下头，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但还是...很感谢前辈。"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上去吧，很晚了。"吴世勋最终说道。
"前辈也早点休息。"林夏行礼告别，走出几步又回头，"那个...咖啡，谢谢。"
吴世勋点点头，目送她进入楼内才转身离开。林夏靠在电梯里，捧着那杯温暖的咖啡，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这一夜，舞台事故、网络暴力、边伯贤的安慰、吴世勋的守护...所有画面在她脑海中交织。她意识到，这条星途远比想象中复杂，但似乎...也不再那么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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