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柏沿着坡,轻功飞回小径,找到了正在安详地吃着草的骏马。
飞身上马,一路飞驰,沿途回营。
太阳浸在云里,官道飞沙掠过。三枚碎骨钉破空而来,慕柏足尖点向马鞍,身形如纸鸢斜飘,钉尖擦着靴底嵌入身后老树,木屑混着泥碴簌簌落。
黑影从松林中扑出,短刀映着月光劈向面门。
慕柏左手攥住对方手腕,右手已抽出腰间软剑,剑脊重重磕在刺客肘弯——只听“咔嚓”骨裂声,短刀脱手瞬间,软剑已缠上对方脖颈,稍一用力,便见喉间血箭喷涌。
另两人左右夹击,她侧身避过左侧刀锋,顺势拧转,软剑如灵蛇窜出,精准刺穿右侧刺客心口。
回剑时带起的血珠还未落地,已侧身撞入左侧刺客怀中,手肘顶向其肋下,同时夺过对方长刀反插其腹。
三具尸体倒地时,慕柏立在地面,剑上血珠滴落在地,瞬间与泥土融于一体……
另一边……
泉中的男人正仰着头,享受泉中的冰凉,来平复内心的燥热,手指不自觉地掠过嘴唇,回想着昨晚的事……
祁元煜游上岸,缓慢地将衣服穿好,余光看着水中倒影------身上被咬留下的吻痕,以及岸边留下的三两银子,皱着眉头,眼神杀意尖利。
走出泉潭,暗卫安七纵身跳出,恭敬地候在一旁,“主子,刺杀失败……”。
祁元煜嗤笑,眼神微眯,“有意思。”他抬手将那三两银子扔向安七,“找到她,杀了……”
安七接住银子,立马动身,消失在原地。
亲卫何奇找来,看到祁元煜的面色,便小心候着,祁元煜站着好一会,不知在想什么……
身怀武功,动作果断,不留痕迹,……竟有这等女子,怕又是朝中……那些老东西的动静……当真是对他们太好了。
若不为我所用,便只能除之……。
祁元煜好似想到什么,面色恢复平静,说道:“先行回京,朕亲自挑选的将军该回来了吧……”
不过原本体内的毒竟意外解了……其余事让何奇安排着。
……
慕柏已骑到军营,便看到林州早早在那里等着了。
慕柏下马,将缰绳仍给林州,询问下毒的调查情况。林州将马交给一旁的士兵,带慕柏前往一处营帐。
打开营帐,赫然看到一男人被捆绑挂在十字架上,眼睛微闭,身上有着新鲜的伤痕和血液,明显是刚用过刑。
慕柏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阴沉“拿水来……”旁边的士兵拿来一桶水,慕柏接过水,抬起,扑水……没有丝毫犹豫。
那人感到刺痛,缓慢睁开眼,便看到慕柏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盯着他……
那人感到一阵恐惧涌上,眼睛瞪得滚圆,瞳孔放大,被绳索勒紧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慕柏轻笑,走上前,“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抓起一旁的刀子……
“是谁……”慕柏用刀子轻轻虚描那人的身体纹路线条,周身的寒光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有血光之灾……
那人抵不住,不久便交代事情缘由。慕柏抬手,手中的刀子迅速划过他的脖子,鲜血喷洒于面具菱角,加之鬼面,越发像从地狱走出来的魔王……
林州面露担忧,但依旧有理有条地向慕柏讲述战后事宜。慕柏听着他的讲述,走回主营帐篷,坐下,拿起茶杯喝水。
林州讲到后面,有点犹豫,小心询问道:“将军您的毒……”慕柏听此,刚喝了一口水,就给呛住了……
慕柏眼神躲闪,故作平静回道:“已经解了……”
怕他多想,手不经意摸着桌上的佩剑心虚地补充“是个女人帮了我……此事已了,不必再议。”
林州见此,也没有再多问,继续讲述:“将军,京中急报,圣上要您回京复命。”林州眼神突转狠利,“可中郎将他们却拦截了消息。”
慕柏手一紧,杯子碎裂,只怕那几个刺客也是他们安排的。
……
慕柏率数十亲兵直闯营帐,怒目圆睁直面中郎将,未及多言,忽掣腰间利刃,寒光一闪间,已将中郎将身侧近侍斩于当场。
血溅帐内,众皆骇然,将军提刀而立,杀气凛凛,似以雷霆手段立威,直逼中郎将对峙——此般举动,既是撕破脸面的决裂,亦是高阶将领以武力碾压同级的悍然震慑。
“本将听说你们营里拦截了圣上派来的消息,倘若耽误了时候,只怕本将军这颗脑袋都抵不过呀。”慕柏嗤笑,拿着手中的软剑把玩着。
中郎将面上波澜不惊,仿佛未受帐内血腥之气惊扰,反倒往前半步,目光扫过地上尸体,转向将军时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茫然与愠怒。
“慕将军这是何意?我帐中侍从,素来安分守己,何来死罪?今日将军带甲闯入,不问缘由便斩我近人,莫非是欺我营中无人么?”
他声调不高,却字字带着诘问,仿佛自己才是这场冲突里猝不及防的受害者,将方才将军的杀伐之举全然推作无理取闹。
帐内亲兵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看向自家将军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这中郎将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偏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倒显得将军行事孟浪了。
慕柏眼底寒光更盛,提着的刀上血珠滴落在地,溅起细小的尘土:“安分守己?中郎将帐下的人,手伸得太长,是不是该问问他们,昨夜往我营中递了什么‘好东西’?”
中郎将闻言,眼神闪过一丝惊愕,但面上更显困惑,甚至摊开手叹了口气:“将军这话,我越发听不懂了。你我各司其职,我帐下之人岂敢私闯将军营地?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若真有不妥,将军大可派人来问,何必动此干戈,伤了彼此体面?”
他越是装得坦荡,慕柏心头的火气便越烈,只觉这老狐狸分明在拖延,偏要把一场清算拖成“误会”,好寻机脱身。
帐内的空气像凝住了一般,一边是杀气腾腾的质问,一边是滴水不漏的装傻,血腥味里混着无声的交锋,谁也不肯先露半分破绽。
慕柏见他这般惺惺作态,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淬着冰碴,听得人脊背发寒。她手腕一翻,带血的剑刃陡地抬起,寒光直逼中郎将脑门,剑尖堪堪停在他眉骨前寸许,只要再进半分,便是血溅当场。
“误会?”慕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中郎将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她手腕微沉,剑尖几乎要刺破对方的皮肉,“我今日把话撂在这——管好你帐下的人,看好你自己的心思。再敢有半分越界之举,莫说你这帐中侍从,便是你这颗脑袋,我也敢先斩后奏,替朝廷除了这隐患!”
剑身上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中郎将脸上那层“茫然”终于绷不住,眼底闪过一丝惊惧,却强撑着没后退半步,只是额角已沁出细汗。
帐内死寂一片,将军的亲兵们个个屏息,握着兵器的手青筋暴起,只待将军一声令下。
慕柏盯着他片刻,见他脸色发白却仍强作镇定,忽然收剑回鞘,“锵”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帐内的窒息。“今日暂且记下这笔账。”她拂袖转身,声音冷得像淬了毒,“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带着亲兵大步出帐,留下中郎将僵在原地,望着地上的尸体,方才那副“受害者”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眼底翻涌的阴鸷与怨毒。
亭午。
慕柏身披精钢打造的银色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战马之上,红色的披风随风猎猎作响,宛若燃烧的火焰。
身后数万兵马,慕柏高举长枪,高喊“班师回朝!”战马踏着尘土,队伍一路军容严整,向着朝廷所在的都城缓缓行进。
慕柏看着前方的路,眼神凌例……我的好继母和我的好哥哥,等我回来呀……心中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