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的约定

周五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李旭阳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时不时偷瞄坐在窗边的余晓。

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给余晓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她正专注地在本子上画着什么，发梢随着转笔的动作轻轻晃动。

"喂，发什么呆呢？"余晓突然合上本子，用笔轻轻戳了戳李旭阳的后背，"走啊，去操场。"

李旭阳这才回过神来，抓起书包跟上余晓的脚步。

四月的风带着暖意，吹得操场边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加油呐喊。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来操场？"李旭阳跟在余晓身后，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向跑道边的台阶。

余晓转过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上周物理课学的抛物线运动，我想实地验证一下。"

她指了指远处正在进行篮球比赛的场地，"特别是投篮的轨迹。"

李旭阳失笑："你管这个叫验证？"

他跟着余晓坐下，看着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煞有介事地记录着什么。

"当然。"余晓头也不抬，眼睛却追随着场上一个高个子男生的身影，"你看那个三分球，出手角度应该在45度左右..."李旭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唰"的一声空心入网。

场边爆发出一阵欢呼。"漂亮！"余晓兴奋地拍手，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我猜他大概用了70%的力道..."

"喂，物理课代表。"

一个篮球滚到他们脚边，伴随着一个男生的喊声，"帮个忙，扔过来！"

李旭阳捡起球，看着余晓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去试试？"

余晓瞪大眼睛："我？"她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篮球场，"算了吧..."

"来嘛。"李旭阳把球轻轻抛给她，"就投一次。"

余晓犹豫地接过球，站在三分线外。

她模仿着刚才那个男生的姿势，踮起脚尖，手腕轻轻一抖——篮球却软绵绵地砸在了篮筐上。

"哈哈哈！"场边的几个女生笑出声来。

余晓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慌忙把球扔回给李旭阳："不玩了不玩了！"

李旭阳接住球，突然说："手腕要这样用力。"

他站到余晓刚才的位置，示范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动作。篮球在空中旋转着，稳稳地落入篮筐。

"哇！"余晓崇拜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会这个的？"

"初中体育课。"李旭阳走回她身边，把球扔给她，"要不要再来一次？我教你。"

这一次，在李旭阳的指导下，余晓的投篮虽然还是没进，但至少砸在了篮板上。

她兴奋地跳了起来："进步了！"夕阳渐渐西沉，操场上的学生越来越少。

李旭阳和余晓坐在跑道边的台阶上，余晓的笔记本上除了物理数据，还多了几笔歪歪扭扭的篮球轨迹图。

"其实..."余晓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我小时候特别想当篮球运动员。"

李旭阳惊讶地转头看她："真的假的？"

"骗你的。"余晓噗嗤笑出来，"我小时候连体育课都躲着上。

但是..."她抬头看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看到他们打球的样子，感觉很自由。"

李旭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操场边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将两人笼罩在光影交错中。

"对了，"余晓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给你。"

李旭阳接过纸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相框，里面装着一张照片——是他们今天在操场的合影，余晓正笨拙地投篮，李旭阳站在一旁指导。

照片角落里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篮球和星星。

"我...我让朋友用相机拍的。"余晓结结巴巴地说，"那个...相框是我在手工课上做的..."李旭阳捧着相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照片里的余晓笑得那么开心，脸颊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发丝在风中飞扬。

"谢谢。"他轻声说，把相框小心地放进书包最里层。

余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得回去了，明天还有早自习。"

她顿了顿，"周六...你要去图书馆吗？我想查一些关于篮球运动力学的资料..."

李旭阳也站起来，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也要去还几本书。"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花香拂过脸颊。

余晓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你看，叶子在发光。"

李旭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无数颗小星星在地上闪烁。

"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余晓轻声问，"也是这样的光影。"

李旭阳转头看她，发现余晓的眼睛里映着细碎的光点，亮晶晶的。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期待每天的校园生活——因为总有这样的时刻，让她看起来那么特别。

"嗯。"他轻声回答，"像那天一样。"余晓笑了，转身继续往前走。

李旭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拉长，心里默默想着：这样的日子，真好。回到家，李旭阳把相框放在书桌上，正好能看见窗外操场上那棵梧桐树。

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又会是崭新的一天——有她在的校园生活，每一天都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