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在原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西辰指尖夹着那几张打印纸，咖色眼瞳里的温度一点点降下去，最后只剩淬了冰的冷。
“戴着面具的伪装者？”他念出标题，尾音带着点危险的上扬，“Lirael是吧。”
坐在对面的叶辰正咬着吸管喝冰美式，闻言抬眼，金色瞳孔扫过纸上“亲手杀死顾西辰”的字眼，突然笑了，只是笑意没达眼底，手已经悄悄攥成了拳。
隔壁桌的动静更吓人。沈怀川把纸拍在桌上，蓝黑色眼眸里的野劲瞬间翻涌，捏着纸的指节泛白，几乎要把那几张纸捏碎。谢凛坐在他身边，平时清冷的蓝色眼瞳此刻像结了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沿——纸上写他给沈怀川送伤药时“脸红得像番茄”，这谁写的？
墨余笑得更危险了，眼尾的痣在光线下闪着妖冶的光，手里转着支钢笔，笔帽被她转得“嗖嗖”响。顾林缩在她旁边，白短发都炸起来了，指着“墨余追着顾林砸枕头”那段，结结巴巴地喊：“我、我才不会被你砸得嗷嗷叫！”
“哦？”墨余挑眉，钢笔“啪”地拍在桌上，“那现在试试？”
最先动手的是沈怀川。他没说话，直接起身绕到顾西辰身后，拎起那叠纸就往咖啡馆中央的空地上扔，动作快得像阵风。谢凛紧随其后，平时安静得像株白杨的人，此刻眼里带着点被冒犯的愠怒，抬脚就往那堆纸上碾。
“写的什么玩意儿？”沈怀川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谢凛脸红？我强吻他？”
谢凛没理他，只是碾纸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耳尖却悄悄红了——虽然情节离谱，但被当众念出来，还是太丢人。
墨余已经把顾林拽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抱枕（大概是咖啡馆沙发上的），劈头盖脸就往顾林身上砸：“让你写我胡闹！让你写我追着你砸枕头！”
“不是我写的啊！”顾林抱着头哀嚎，却还是下意识往墨余身后躲，“是那个Lirael！”
这边的混乱很快波及到主桌。顾西辰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他没看叶辰，只是径直走向门口——刚才侍应生说，有个自称Lirael的人刚进来，还问“看了文感觉怎么样”。
Lirael正举着杯拿铁找座位，看见一群人杀气腾腾地过来，手里的杯子“哐当”掉在地上。
“那个……大家冷静点，只是篇短文……”
话没说完，就被叶辰一把揪住了衣领。金色瞳孔里的戏谑全没了，只剩下阴恻恻的冷：“短文？写我杀人还跳楼？你很会编啊。”
“不是，剧情需要……”Lirael试图解释，却被顾西辰一脚踹在膝盖弯，“噗通”跪在地上。
顾西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咖色眼瞳里没什么情绪，语气却像冰锥：“把我们的名字写进这种东西，经过谁同意了？”
沈怀川已经撸起了袖子，蓝黑色眼眸里的狠劲看得人腿软：“还有我跟谢凛那段，谁教你那么写的？”
谢凛没说话，只是往沈怀川身边站了站，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一起动手。
墨余把抱枕塞给顾林：“来，练练手，就当是砸我。”
顾林看着Lirael，又看看墨余，最终还是把抱枕往旁边一扔，攥紧拳头：“不准写我脸红！”
于是乎，午后安静的咖啡馆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和“让你乱写”“让你造谣”的怒喝。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只见一群俊男美女围着个倒霉蛋“友好交流”，桌上散落的打印纸被风吹得漫天飞，其中一张飘到窗外，上面“完结撒花”四个字格外显眼。
不知过了多久，Lirael鼻青脸肿地被扔出咖啡馆，怀里还被塞了张账单——赔偿被砸坏的咖啡杯和抱枕。
咖啡馆里，沈怀川把谢凛按在沙发上整理衣领，刚才动手时扯皱了；墨余捏着顾林的脸，逼他承认“被砸也很开心”；顾西辰靠在吧台边，看着叶辰把最后一张纸扔进垃圾桶，金色瞳孔里的阴狠渐渐褪去，又染上点熟悉的痞气。
“下次再让我看见这个Lirael，”叶辰撞了撞顾西辰的肩膀，“还揍。”
顾西辰没说话，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嘴角却悄悄勾了勾。
阳光依旧很好，桌上的咖啡冒着热气，仿佛刚才那场“毒打”只是场幻觉。只有被风吹远的那张纸知道，有些角色一旦有了自己的脾气，就再也不是作者能随意摆弄的了。
尤其是，当他们还懂得——
“不准写我爱人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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