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
边伯贤“我走。但岭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找你。”
我心里一酸，用力点头，
宋岭“好，我等你。”
宋岭“今晚我就让春兰安排。”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宋岭“她认识几个负责出宫采买的太监，能让你混在采买的队伍里出去。我会让她找账房多支些银子，你拿着，到了外面找个安稳的地方，做点小生意，好好活下去。”
边伯贤只是看着我，眼里的悲伤像化不开的浓雾，却还是乖乖点头，
边伯贤“嗯。”
宋岭“还有，”
我想起什么，连忙补充道，
宋岭“出去以后，不要再用边伯贤这个名字了，换个名字，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边伯贤“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还是很沙哑，却多了份顺从。
我拉着他起身，走到妆匣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里面是我攒下的一些首饰，有几支成色不错的玉簪，还有一对金镯子，都是能换些银子的硬通货。
宋岭“这些你拿着，”
我把锦盒塞进他手里，
宋岭“比银票方便，遇到难处了，就换些银子用。”
他攥着锦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边伯贤“岭儿，这些都是你的……”
宋岭“我在宫里用不上这些。”
我笑了笑，替他把锦盒放进怀里，仔细掖好，
宋岭“你拿着，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了。”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吻住了我。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悲伤和不舍，还有点绝望的疯狂，舌尖的苦涩混着眼泪的咸味，在唇齿间蔓延。
我用力回吻他，把所有的不舍和心疼都揉进这个吻里。
烛火渐渐燃到了尽头，窗外的天色泛起了鱼肚白。
春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眼里带着同情和担忧，
春兰“娘娘，都安排好了，寅时三刻，采买的队伍会从西角门出去。”
边伯贤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松开我，眼里的泪又涌了上来，却努力忍着没有掉下来。
边伯贤“岭儿，我该走了。”
宋岭“嗯。”
我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宋岭“去吧，路上小心。”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的样子刻进骨子里，然后猛地转身，跟着春兰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门外。
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他的身影。
我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妆匣滑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盏燃尽的烛火，在冰冷的空气里，散发着最后一点余温。
伯贤，你一定要好好的。
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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