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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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王子又得进行一天内该干的工作，写着9月7号的便利贴就贴在他桌前。不过实际工作也没什么的，象征性地恐吓一下花仙魔法使者，然后看着即将被收服的花精灵在黑魔法中挣扎。

只要他没有危险，我就只是远远的站在后面，很少额外参加战斗。果不其然，回去的时候雅加找我问责。

“工作不是很积极啊，不上去帮你的王子，是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吗？”

我挑挑眉毛：“大概吧。”

“难道你们不想成就黑暗魔神的大业吗？如此懈怠黑暗什么时候才能统治拉贝尔大陆？”

我暗笑一下，看着她缓缓开口：“莫非你真的觉得黑暗一定能统治世界，并且我们这几位的私欲都能全部被满足吗？”

“那地球少女的母亲可就是莉莉女神，这么一说，这场战斗算得上是裁判长的亲属参赛了。库库鲁的契约者是曼陀罗王子，这样的人员配置你还看不出来这一场战争究竟是什么性质吗？”

雅加被我说的有点迷糊，我难得有耐心地解释道：“先是确立与花仙交好的契约精灵王，并且让精灵王国的臣子们当中的佼佼者镇守花之法典，以确保黑暗不会侵袭。看似重用，实则下放，削弱了朝廷内大臣对王室的威胁的同时，也加强了与拉贝尔大陆的联系和统治的巩固，这是第一步的一举两得。”

“第二步呢？”她问。

“机缘巧合下，你释放了花之法典并将其散落在地球，然后他们委任库库鲁收集散落的花精灵王，再把责任托在莉莉女神的女儿身上。此举与地球加强联系的同时，也增强了花精灵王对于库库鲁与夏安安的认可，让一个继承古灵仙族的国王，而另一个作为神的女儿成为下一任拉贝尔大陆的女神更加合理化。”

“这本质上就是一次权力的重新分配。”

雅加也不是个愚人，所以听懂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她自嘲地笑起来：“不会吧，我们就因为一时冲动和私欲就注定会成为权力重新分配的牺牲品吧……万一赢了呢？”

她自己当然知道这些话只不过是安慰，黑暗魔神的吼叫声响彻，但是我却感到无比的寂静。

这种寂静就好比什么呢？就好比命运在尚且年轻的我眼里波涛汹涌，实则结局早就注定，就如同放电影一般大多数情节一样，都早已脱离我的控制，这带来沉闷，压抑与绝望，如同一潭死水一样，我奋力击打也扑不出浪花。注定就要被削藩的命运，从来不是哪一刻的欲望爆发决定的。

我早就看到的惨烈结局，恰是我当年放纵屠杀该付出的代价。

“所以啊所以……”我叹一口气，还是笑着讲：“除了必要的战斗外，我没有必要再杀戮更多人了，因为啊，结局早就注定。”

然后我就看到雅加向黑暗魔神祈祷，向他诘问，用最后一点带着希望的绝望恭祝黑暗魔神未来的“胜利”。

绝望之人行绝望之事罢了。不过我们也没什么好可怜的，毕竟我们已经给数不清的人带来同等的绝望了。

“所以我的命运也早就被写好了吗？！”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塔巴斯。

我淡定自若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散，某种不安的惊慌被激发出来。

“王子，您不该听这些的……”

“凭什么？我是最愿意反抗命运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知道这些事？还有昨天你过生日的时候瞒着我的，是不是也是这些？”

“有一部分是，我的王子。至于为什么不让您知道，因为，因为……”我尝试用柔和的肢体语言让他安静下来：“王子，您的人生轨迹和我们不一样。”

“您知道吗，其实从勇气国离开以来，您所做的也只不过是惊扰了那帮花仙魔法使者，外加控制了几个花精灵的思想，手上没沾有任何血。”

“西蒙王子没有削藩的打算，国民舆论也迟早会淡下去，您完全有可能全身而退。”

我把声音放小到雅加听不到，对塔巴斯说：“您一直都想回家，不是吗？”

他的话噎住了，羞也不是，恼也不是，他只是怔在那里。我看见红绸缎背后的那双眼睛似乎有些颤动。

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声音轻轻地说道：“那你呢？只能这样了吗……”

我笑着，不说话。

“这对您来说不重要的……”

“很重要！”他的脸涨红了，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又是有了极大的冲动才说出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睁大眼看着他，游刃有余的从容悄悄从我的脸上褪下。

雅加看出了我的窘迫，挥挥扇子说，今天就到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