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大典临近尾声,通过试炼的弟子们齐聚广场,迎来这道可能改变一生命运的抉择——究竟该拜入哪一宗门?
大宗门底蕴深厚,能给予内门弟子的身份与资源;小宗门求贤若渴,往往许以亲传弟子般的重视与倾力栽培。
弟子们交头接耳,细细权衡,真真是幸福的烦恼,宛如帝王选妃,不知该翻谁的牌子才好。
各宗门摊位前人潮涌动,吆喝声不绝于耳。一旦有弟子下定决心,核验身份后,便可随长老离去,踏上全新的修行之路。
几日过去,最初的喧闹渐渐沉淀,化作一种克制而充满期待的静谧。
其中,以战力强横著称的问剑宗最为热门,摊位前围满了向往剑道的年轻人。
林望津笑吟吟地踱步而来,他姿容绝世,眼波流转间自带一段风流感。
目光扫过几个正围着尉迟珏咨询、容貌尤为出众的弟子,他语带调侃地扬声道:“尉迟珏,我请这几位师妹师弟去我合欢宗坐坐,你该不会介意吧?”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黏着力,教人忍不住想倾听、顺从。
那几个年轻弟子何曾见过这般手段,被他眼风轻轻一扫,顿时面红耳赤,眼神都迷离了几分。
尉迟珏周身气质冷冽如出鞘之剑,当即冷哼一声:“林望津,收起你那套魅惑之术。有心修剑道者,心智坚定,岂会被皮相所惑?”
他话音一落,身旁几位考生神色一凛,竟流露出几分决然,仿佛下一秒就要在问剑宗的契约上按下手印。
“哎呀,小珏好大的火气,”林望津故作委屈,眼波一转,精准地落在一旁沉思的周怀婴身上,“怀婴,你来评评理,我不过是诚心邀约罢了。”
他这一唤,仿佛将一束无形的光打到了周怀婴身上,让周围不少目光也跟着聚焦过去。
周怀婴却未直接接话,只浅浅一笑,望向那几位心神摇曳的弟子。
她只是那般静静地站着,眉眼间的从容气度,便如月华流淌,无声浸润人心。
周怀婴声音温和:“大道三千,剑修、合欢之道固然各有千秋,但诸位道友初入仙途,不妨也来看看我们太虚宗?或许,另有更合适的机缘在等候你们。”
她的话语意味深长,再配上那张清丽出尘、堪称仙人落凡的脸庞,说服力莫名陡增。
那几位弟子看着她,眼中转而露出认真的思索之色,又开始动摇。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尉迟珏,身着问剑宗天青弟子袍,瞥见左边风情万种的林望津,又扫过右边虽神色淡然、实则杀伤力惊人的周怀婴,忽然唇角微勾,那笑意里带着几分了然与戏谑。
“评理?我看你们两个是瞧我们问剑宗弟子多,眼红了,专程来挖墙脚的。要评理可以,先离开我们问剑宗的地盘再说。”
他语气平淡,话语却毫不客气。
说完,不再理会二人,继续解答面前考生的疑问,同时眼观六路,伸手准确按住身旁两个贼心不死的肩膀,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直接按灭。
这时,两个机灵鬼——十一和十二,互递一个眼色,闪过狡黠的光。她们像滑溜的小鱼,悄无声息地混入问剑宗和合欢宗的队伍里。
身上那太虚宗弟子袍格外扎眼,却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对周围犹豫的新人反向安利:
“知道太虚宗吗?福利好,师姐待人最是和善……”
“就是就是,修行讲究张弛有度,氛围不知比某些光会耍帅或整日冷冰冰的地方强多少啦!”
这番说辞,竟真引得不少人侧耳倾听,心思活络起来。
而在略显拥挤的摊位之间,两仪宗的位置却显得格外冷清。
直至一名看似普通的弟子,目光偶然落在那素朴的宗徽上,迟疑地走上前询问。
一直安静坐着的两仪宗长老和几名弟子瞬间眼睛一亮,热情得近乎急切地围上去,你一言我一语,将那弟子夸得晕头转向,没多想便点头应下。
他刚登记完名字,两仪宗几人竟立刻开始收拾摊位,一副即刻就要打道回府的模样。
为首的大弟子尤为引人注目,一头白发,双眸虽覆着浅淡白翳,目不能视,行动却从容自若。离去前,他精准地转向周怀婴的方向,隔着人群,微微颔首示意。
这番雷厉风行的操作,看得周围众人一怔。
“两仪宗……这是怎么了?收到一个弟子就急着收摊?”
有知情者低声解惑:“两仪宗精通推演天机,窥探天机者,易遭天妒,门下弟子往往寿元不长。故虽位列大宗,却常年门庭冷落。”
“今年竟能收到一个天赋尚可的,可不是得赶紧带回宗门好好看着,万一孩子反应过来后悔了,那可如何是好?”
而此刻,宗门议事堂内的气氛,才是真正的风起云涌。
三位在天级试炼中展现出绝世天赋的少年,正被一众平日仙风道骨、此刻却目光灼灼如见稀世奇珍的宗门长老们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