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客气

（以下一切为私设，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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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钟的钟声还没散尽，邓佳鑫已经攥着那颗水果糖跑到二楼。左航的房门虚掩着，透出道细长的光，他踮脚往里看，正瞧见左航将书箱里的东西一一取出——几本线装书码在紫檀木书桌上，砚台和镇纸摆得方方正正，连爷爷送的那支狼毫笔，都挂在笔架最中间的位置，透着股不容打扰的规整。

邓佳鑫捏了捏口袋里的糖，糖纸窸窣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抬手敲了敲门，指节刚碰到门板，里面就传来清润却疏离的声音：

左航请进

推开门时，左航正背对着他整理书架，月白长衫的后领绷得笔直。邓佳鑫几步跑到书桌旁，把糖往砚台边一放，玻璃糖纸在墨色砚台上闪着亮：

邓佳鑫哥哥，这个给你。是上次爷爷寄来的那种，橘子味的，我特意留了颗。

左航转过身，目光落在那颗糖上，没立刻去拿。他的指尖还沾着点墨渍——大概是刚才翻书时蹭到的，在白皙的手背上像朵小小的墨花。

左航谢谢，不用了

他的视线移到邓佳鑫脸上，带着礼貌的平和

左航我不太爱吃糖

邓佳鑫脸上的笑淡了些，手指卷着校服裤缝

邓佳鑫那……哥哥要不要看看我的机器人？是爸爸从德国带回来的，能编程呢。

左航不了

左航低头继续理书，声音隔着书架的木纹传过来

左航我等会要温书，爷爷交代了功课不能落下

书架第三层摆着几本邓佳鑫没见过的古籍，封皮都泛黄了。他伸手想去碰，指尖刚要碰到书脊，就被左航轻轻按住手背。那触感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像春风拂过水面，连涟漪都不肯多留。

左航这些书都是爷爷的旧藏，怕碰坏了

左航的声音里没带责备，却让邓佳鑫猛地缩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微凉的体温。

邓佳鑫对不起啊哥哥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鞋尖的金线刺绣，突然觉得这双限量版皮鞋在满是墨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扎眼。

左航没接话，只是将那几本古籍往书架深处挪了挪，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邓佳鑫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丝不苟地给砚台加水、研墨，墨条在砚台里转着圈，磨出淡淡的墨香，却磨不散空气里的疏离。

邓佳鑫那我不打扰哥哥温书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

邓佳鑫等会儿晚饭……妈妈说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鱼，爷爷视频里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左航研墨的手顿了顿，墨条在砚台里留下道浅痕。

左航知道了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回应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邓佳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左航已经重新转过身对着书架，月光从阳台漫进来，在他长衫下摆镀上层银辉，却没暖透那道孤清的影子。那颗橘子糖还孤零零地躺在砚台边，像颗被遗忘的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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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时，管家正往餐厅端汤，骨瓷汤碗在银质托盘上发出轻响。母亲坐在餐桌旁翻菜单，看见他下来，招手让他过去：

母亲小鑫，问问哥哥晚上想吃什么点心？厨房新烤了抹茶千层。

邓佳鑫走到母亲身边，手指勾着桌布的流苏

邓佳鑫哥哥说他要温书，还说……不太爱吃甜的

父亲从报纸后探出头钢笔，在报纸边缘敲了敲

父亲航航在爷爷奶奶那住久了，性子静，你多找他说说话，熟悉了就好了。

邓佳鑫可他好像不喜欢跟我说话

邓佳鑫小声说，眼睛望着二楼的方向

邓佳鑫他连爷爷寄来的糖都不要

母亲放下菜单，替他理了理微乱的刘海

母亲傻孩子，航航不是不喜欢你，是还没习惯。你想啊，他在爷爷家十几年，每天早上起来练书法，晚上跟着爷爷读古籍，突然来我们家，看见你玩机器人、拼乐高，肯定觉得陌生。

餐厅的水晶灯晃着暖光，映得银质刀叉闪闪发亮。邓佳鑫看着窗外的晚霞，突然想起去年暑假去爷爷家，左航坐在葡萄藤下练字，他跑过去缠着要学，左航握着他的手教他写“邓”字，笔尖在宣纸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笔画，那时的墨香里，是带着笑的。

邓佳鑫我去给哥哥送杯牛奶吧

他突然站起身，校服外套的衣角扫过餐椅

邓佳鑫温书会渴的

端着牛奶上楼时，左航房间的灯还亮着。邓佳鑫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还有铅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规整得像首没起伏的曲子。他轻轻推开门，左航正伏在书桌上写着什么，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瘦，睫毛投下的阴影像道浅浅的河。

邓佳鑫哥哥，喝被牛奶吧

邓佳鑫把玻璃杯往桌角放，尽量不碰到那些摊开的古籍。

左航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牛奶杯上停了半秒

左航谢谢

这一次，他没有说“不用了”。邓佳鑫的心跳突然快了些，像揣了只小兔子。他看着左航拿起牛奶杯，指尖碰到杯壁时，玻璃杯上凝的水珠沾在他手背上，像颗透明的星星。

邓佳鑫哥哥

邓佳鑫没忍住，又开口

邓佳鑫等你写完作业，能不能……教我写那个“航”字？上次爷爷教我的，我总写不好。

左航喝牛奶的动作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左航等我写完这页。

邓佳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被点燃的小灯笼。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书桌旁，看着左航握着笔在宣纸上写字，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好听。窗外的晚霞漫进房间，落在摊开的宣纸上，也落在两个孩子的影子上——一个笔挺如松，一个雀跃如星，虽然还隔着些距离，却终于在暖光里，挨得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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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其实吧，总感觉用他们现在头像写他们小时候的事，有点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