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

九月的阳光把教学楼前的布告栏晒得发烫，刚开学的喧嚣像涨潮的海水，涌在公告栏周围

——新高一的分班名单刚贴出来，密密麻麻的名字爬满整张红纸，被攒动的人头挡得忽明忽暗。

苏念被人群挤得差点踩到前面女生的帆布鞋，她扒开旁边一个男生的胳膊，踮着脚往最上面的红纸瞅

苏念让让，借过借过。

她的名字在一班的第一行，写得龙飞凤舞。

手指顺着名单往下划，刚想松口气，视线却顿住了——紧挨着她名字的位置，端端正正写着“张真源”两个字，后面跟着的总分和她一模一样，用红笔圈了个醒目的“并列第一”。

NPC欸，看到没？

NPC一班的第一是苏念和张真源，分数居然一样。

旁边两个女生的议论声飘进耳朵。

NPC张真源？是不是那个中考理科满分的男生？

NPC听说他初中就拿了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超厉害的。

NPC对对对，就是他！

NPC我姐跟他同校，说他性格巨冷，整天就知道做题，跟个冰块似的，没人敢跟他说话。

NPC这么酷？那跟学生会的马嘉祺比，谁更冷啊？

苏念听得心里犯嘀咕，指尖在布告栏的玻璃上轻轻点了点“张真源”那三个字。

她认识马嘉祺十几年，那家伙的冷是带着优越感的疏离，像裹着冰壳的石头，又硬又硌人。

这个张真源，能比他还冷？

苏念再冷能有马嘉祺冷？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声音不大，却正好被旁边的女生听到。

女生们转头看她，认出是名单上的苏念，眼神里多了点好奇

NPC同学，你认识马嘉祺啊？”

苏念没接话，只是盯着“一班”那栏看了两秒。

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冰块”同班，还要共享“第一”的头衔，想想就觉得有点麻烦。

她往后退了两步，挤出人群，帆布鞋碾过地上的一片梧桐叶，发出轻微的脆响。

NPC走了走了，一班在三楼最东头。

有人喊了一声，人群像被磁铁吸着，往教学楼里涌。

苏念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心里还在琢磨那个“张真源”。

理科天才？性格冷？她掏出手机翻了翻初中同学群，没人提过这个名字，看来是外校考进来的。

走到楼梯口时，她迎面撞上一个抱着一摞书的男生，对方轻轻“嘶”了一声，怀里的练习册掉下来几本。

苏念赶紧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一本《高中物理竞赛真题》，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冷淡的

NPC不用。

她抬头，撞进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里。

男生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

他没看她，只顾着捡书，手指翻飞间，把散落的练习册归拢得整整齐齐，动作利落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物理题。

苏念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抱着书转身往三楼走，背影挺直，像根绷紧的弦。

苏念怪人。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