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午后总带着点慵懒的暖意,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实验中学的林荫道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宋亚轩抱着一摞刚收上来的作业本,脚步轻快地穿过操场,浅蓝色的衬衫袖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手腕上那块洗得有些发白的帆布手表。
他是这所学校新来的语文老师,刚入职三个月,说话时总带着点温吞的笑意,连批评学生都会先斟酌半天措辞。此刻他正低头核对着本子上的名字,没注意到操场围栏外,一辆黑色保姆车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刘耀文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经纪人刚去隔壁的文化局办手续,留他在车里等。百无聊赖间,他的目光扫过窗外,恰好落在那个抱着作业本的身影上。
男生走得很稳,怀里的本子摞得有点高,他时不时要腾出一只手往上扶一扶,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晒得泛着浅金色。走到教学楼门口时,他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踉跄着往前倾,怀里的本子哗啦啦散了一地。
刘耀文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就见那男生蹲下身,有点手忙脚乱地捡本子,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眉眼,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有几个路过的学生跑过来帮忙,他连忙抬头道谢,嘴角弯起一个很柔和的弧度,眼睛像盛着水的玻璃珠,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谢谢你们啊,快上课了,赶紧回教室吧。”他的声音隔着车窗飘进来,清清爽爽的,像冰镇汽水打开时的“啵”声,带着点少年气的温柔。
刘耀文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见过太多镜头前精心修饰的笑脸,听过无数刻意训练的甜美嗓音,却第一次被这样一个仓促间的瞬间击中。男生捡起最后一本作业本,拍了拍封面的灰尘,转身走进教学楼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长长的睫毛映出一小片阴影。
“发什么呆呢?”经纪人拉开车门坐进来,手里拿着办好的文件,“走了,下一个行程要赶不及了。”
刘耀文“嗯”了一声,目光却还是黏在教学楼的方向。直到车子驶离,他才收回视线,指尖在手机备忘录里敲下一行字:实验中学,浅蓝色衬衫,语文老师。
***再次见到宋亚轩,是在两周后的公益活动上。
刘耀文作为形象大使,要去实验中学给孩子们上一堂公开课。站在讲台上调试麦克风时,他的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身影。
还是那件浅蓝色衬衫,只是外面套了件米白色的针织马甲。宋亚轩正低头记着什么,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的声音很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顶,像镀了层柔光。
“刘老师,我们开始吧?”旁边的教导主任轻声提醒。
刘耀文定了定神,拿起手里的绘本,开始给孩子们讲关于梦想的故事。他讲得很认真,眼角的笑意却总是不自觉地往最后一排飘。宋亚轩听得很专注,偶尔会被孩子们的童言童语逗笑,肩膀轻轻抖动着,像只满足的小松鼠。
公开课结束后,孩子们围着刘耀文要签名,他耐心地一一满足,余光却瞥见宋亚轩收拾好笔记本,准备悄悄溜走。
“宋老师,请等一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宋亚轩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点惊讶:“刘先生,有事吗?”
“刚才看你一直在记笔记,”刘耀文走近几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是觉得我哪里讲得不好吗?”
“不是不是,”宋亚轩连忙摆手,脸颊微微泛红,“你讲得很好,孩子们都听得很认真。我是在记一些可以用到我课堂上的小技巧,比如你模仿小动物叫声那里,孩子们反应特别好。”
他说话时眼神很真诚,没有丝毫敷衍的客套。刘耀文看着他泛红的耳垂,忽然觉得刚才在台上的紧张都烟消云散了。
“那下次……我可以多跟你交流交流教学心得吗?”他试探着问,指尖微微收紧。
宋亚轩愣了愣,随即笑了:“当然可以,不过应该是我向你请教才对。”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加个微信?”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好友申请被通过,刘耀文的心情忽然亮堂起来,像被阳光晒透的被子。
***从那以后,刘耀文的微信列表里多了一个特别的联系人。
他会找各种借口跟宋亚轩聊天。今天发一张剧组食堂的照片,说“这个青菜炒得没有学校食堂的好吃”;明天转一篇关于教育的文章,问“你觉得这个观点对吗”;后天干脆发一张窗外的晚霞,说“你们学校那边的晚霞是不是也这样?”
宋亚轩总是会回复,语气温和又耐心。会告诉他“学校食堂的师傅确实很会炒青菜”,会认真写下自己对文章的看法,也会拍下学校操场的晚霞发给他,说“比这个更红一点”。
刘耀文知道宋亚轩每天早上七点会去操场散步,就特意调整了自己的作息,在那个时间发消息说“刚晨跑完,好累”;知道他周三下午没课,就“恰好”有工作要去学校附近,问他“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第一次约宋亚轩出来,刘耀文紧张得在咖啡馆门口徘徊了三圈。宋亚轩穿着米白色的风衣,背着帆布包,像个刚放学的大学生。他点了杯热拿铁,说自己不太能喝冰的,刘耀文默默记住了这个细节。
他们聊了很多,从课本里的古诗聊到最近上映的电影,从学生时代的糗事聊到对未来的规划。刘耀文发现宋亚轩虽然看起来温吞,却有自己的坚持——他会因为学生的作文写得真诚而眼眶发红,会为了备好一堂课熬到深夜。
“当老师会不会觉得辛苦?”刘耀文问。
宋亚轩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笑了:“有时候会,但看到学生进步,就觉得都值了。”他抬眼看过来,目光清澈,“就像你站在舞台上,看到台下的灯牌,应该也会觉得值得吧?”
刘耀文的心猛地一颤。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很少有人会把他的工作和“值得”联系起来,更多的是追捧或质疑。可宋亚轩说这句话时,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杂质,只有纯粹的理解。
那天告别时,宋亚轩说:“谢谢你的咖啡,很好喝。”
刘耀文看着他走进小区的背影,忽然很想追上去,告诉对方自己不是只想做朋友。
***感情的发酵像慢火熬汤,在一次次的聊天和见面里,渐渐变得浓郁。
刘耀文会在宋亚轩值晚自习的日子,算好时间开车去学校门口等。他不靠近,就坐在车里看着教学楼的灯光,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才摇下车窗,递过去一杯热牛奶。
“刚路过便利店,顺手买的。”他总是这样说,假装自己不是特意绕了远路。
宋亚轩会在刘耀文赶行程的间隙,发去一段自己录的雨声。“今天下雨了,你那边天气怎么样?”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温柔得能抚平所有疲惫。
有一次刘耀文去外地录节目,宋亚轩班上的学生恰好要排练课本剧,缺一套合适的古装。宋亚轩在朋友圈随口提了一句,第二天就收到了刘耀文助理寄来的包裹,里面是几套崭新的汉服,还附了张纸条:“问了道具组的老师,说这个款式很合适。”
宋亚轩抱着那些轻飘飘的布料,心里却觉得沉甸甸的。他开始期待每天打开微信时的提示音,开始在路过操场时下意识地看向围栏外,开始在刘耀文说“下次见”时,悄悄在心里倒数。
***表白发生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周末。
刘耀文特意推掉了所有工作,约宋亚轩去郊外的书店。那是家开在老洋房里的书店,雨天人很少,爵士乐在空气里轻轻流淌。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雨丝敲打着玻璃。刘耀文看着宋亚轩低头看书的侧脸,忽然觉得不能再等了。
“宋亚轩,”他开口,声音有点发紧,“我有话想跟你说。”
宋亚轩抬起头,眼里带着疑惑。
“从第一次在操场看到你,我就……”刘耀文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我想每天都能跟你说早安,想陪你吃晚饭,想……做你的男朋友。”
雨声好像瞬间消失了,周围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刘耀文紧张地看着宋亚轩,手心全是汗,生怕从对方眼里看到拒绝。
宋亚轩愣住了,手里的书滑落在腿上。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脸颊像被火烧一样烫。其实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到刘耀文的消息会心跳加速,看到他的车会下意识地微笑,自己也说不清了。
雨还在下,玻璃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紧张得泛红的耳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他时,那个在台上从容自信的大明星,此刻却像个等待宣判的学生。
他忽然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刘耀文瞬间红了眼眶。他想伸手去抱对方,又怕太唐突,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宋亚轩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鼓起勇气,往前凑了凑。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碰刘耀文的脸颊。
像羽毛落在心上,又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刘耀文僵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被吓到的大型犬。
宋亚轩也慌了,猛地坐回原位,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敢抬头看对方。
书店里的爵士乐还在继续,雨声淅淅沥沥。过了好一会儿,刘耀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那能不能再来一次?”
宋亚轩猛地抬起头,撞进刘耀文亮晶晶的眼睛里。这一次,没等他反应过来,刘耀文已经倾身靠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次的吻,比刚才更久一点,带着点青涩的试探,和藏不住的欢喜。
窗外的雨还在下,而书店里的两个人,脸颊都红得像被晚霞染过。他们看着对方,谁都没说话,却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比雨天更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