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仁和医院特护病房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金色光影，温暖而宁静。李娟安静地靠在病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不再是惊弓之鸟般的惶恐，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平静和对未来的茫然。丁程鑫刚刚为她做完检查，记录着各项平稳的生理指标。
丁程鑫.身体恢复得很好，李娟。
丁程鑫放下病历板，声音温和
丁程鑫.体内的药物残留已经清除干净，生理机能基本恢复正常。接下来的重点，是心理康复。社工刘姐和专业的心理医生会一直陪着你。
李娟轻轻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李娟谢谢您，丁医生……还有马警官……
她想起那个混乱的实验室里，马嘉祺如同天神般将她从疤鼠手中撞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后怕。
丁程鑫.这是他应该做的。
丁程鑫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丁程鑫.别想太多，安心休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病房外，马嘉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等着丁程鑫。他穿着便装，额角的浅痕在夕阳下几乎看不见，整个人褪去了案件侦办时的凌厉，显得松弛而温和。看到丁程鑫出来，他自然地迎上去。
马嘉祺怎么样？
丁程鑫.身体没问题了，心理创伤需要时间。
丁程鑫轻声说，和他并肩走向电梯
丁程鑫.疤鼠那边？
马嘉祺证据链无懈可击，零口供也足够钉死他。实验室的数据指向几个境外非法研究机构和地下买家，国际刑警已经介入，后续是他们的战场了。
马嘉祺语气平静，带着尘埃落定后的沉稳
马嘉祺局里给了嘉奖，也批了我几天假。
他侧头看向丁程鑫，眼中带着笑意
马嘉祺总算能喘口气了。
丁程鑫也笑了，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这轻松的氛围冲淡了些
丁程鑫.恭喜马警官。打算怎么‘浪费’这难得的假期？
马嘉祺还没想好
马嘉祺按下电梯按钮，状似随意地说
马嘉祺可能……先睡个昏天暗地？然后……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丁程鑫脸上，带着暖意
马嘉祺丁医生有什么建议？或者……有没有空，一起研究一下‘浪费假期’的可行性方案？
他的邀请自然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丁程鑫对上他含笑的眼眸，心头微暖
丁程鑫.明天下午我调休。
马嘉祺好。
马嘉祺嘴角扬起，电梯门打开，他绅士地让他先进
马嘉祺那就……明天下午见
城市的喧嚣在夕阳西沉后渐渐沉淀。马嘉祺并没有真的“睡个昏天暗地”，而是去了父母家。刚进门，就被沈清如拉着上下打量。
沈清如哎呦，瘦了！也黑了！快让妈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伤着？
沈清如心疼地絮叨，目光在他额角扫了好几遍。
马振邦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看到马上进来，放下遥控器，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难得地没训斥，只沉声道
马振邦案子办得不错，干净利落。没给老子丢脸。
语气是严肃的，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马嘉祺爸，妈，我没事。
马嘉祺无奈地笑，心里却很暖。他陪着父母吃了顿家常便饭，饭桌上，沈清如的话题自然又转到了丁程鑫身上。
沈清如小丁最近怎么样？累坏了吧？我看新闻都说了，这次多亏了他们医院，尤其是小丁，发现得早！
沈清如给儿子夹了块排
沈清如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多照顾照顾他！别整天就知道忙你那案子！
#马嘉祺妈，我知道。
马嘉祺应着，想起明天下午的“假期研究”，嘴角不自觉地带了笑。
沈清如知道就好！
沈清如满意了，又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
沈清如你跟小丁……现在处得怎么样啦？上次来家里，我看那小丁对你也不是没意思……
马嘉祺耳根微热，含糊道
#马嘉祺挺好的。
他不想多说细节，却也默认了母亲的猜测。
马振邦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喝了口汤
马振邦年轻人，处对象就好好处。稳重点，别毛毛躁躁的。有空……带小丁回家吃饭
这几乎是明示的认可了。
#马嘉祺嗯。
马嘉祺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家的温暖，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
没有惊心动魄的任务，没有刻意的浪漫安排。马嘉祺 开车接上丁程鑫，两人只是随意地逛了逛市中心的开放式公园。秋日的阳光透过金黄的银杏叶洒下，空气清新。他们沿着湖边散步，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医院新来的实习生闹的笑话，警队里小周又跟女朋友吵架了，程澈最近追赵亦然追得全院皆知……
话题轻松，步伐悠闲。偶尔肩膀不经意地轻碰，指尖偶尔擦过，都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亲密和安宁。经历了生死与共的惊涛骇浪，此刻的平淡相处，反而有种沉淀下来的珍贵。
马嘉祺累不累？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
丁程鑫.前面有个咖啡厅，视野不错。
丁程鑫指了指湖边一栋玻璃房子。
两人选了靠窗的位置，点了咖啡。窗外湖光粼粼，水鸟掠过水面，划开道道涟漪。马嘉祺看着对面安静搅动咖啡的丁程鑫，阳光在他低垂的眼睫上跳跃，美好得不真实。一种平静的满足感充盈着他的胸腔。
马嘉祺丁程鑫！
他放下杯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郑重
马嘉祺案子结了，我们的生活，好像才真正开始。
丁程鑫抬起头，清澈的目光迎上他
丁程鑫.嗯。感觉……像是翻过了一座很高很高的山，终于看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原。虽然不知道平原上有什么，但至少，可以喘口气，慢慢走了。
马嘉祺笑了，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上。马嘉祺的掌心温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马嘉祺那就一起走。平原也好，后面可能还有小山丘也好，一起。
丁程鑫没有抽回手，反而翻转手腕，与他十指相扣。指尖微凉，却紧紧交缠。他看着他，眼中是温柔的笃定
丁程鑫.好，一起。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有历经风雨后对平静未来的共同期许和承诺。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阳光透过玻璃，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几天后，仁和医院急诊科。
忙碌的早高峰刚过，赵亦然正整理着护理记录，程澈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印着知名甜品店logo的袋子。
程澈亦然护士！早上好！
他笑容灿烂，目标明确地走到赵亦然桌前
程澈刚出炉的招牌芒果班戟和提拉米苏，慰劳辛苦的天使！
赵亦然抬头，看着程澈额角细密的汗珠，他显然是跑着来的，再看看那包装精致的甜品，心里那点因他浮夸而产生的无奈，终究被一丝暖意取代。她没像以前那样板着脸拒绝，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护士赵亦然程记者，你又贿赂医护人员。
程澈这怎么能叫贿赂！
程澈一本正经
程澈这叫分享美食，传递快乐！再说了…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程澈我这不是在努力积累‘素材’的同事好感度嘛！周末那个关于急诊医护压力的深度报道，还指望赵护士给点内部视角呢！
理由找得冠冕堂皇，但眼里的期待藏不住。赵亦然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想到丁程鑫说的“烟火人间的温暖”，再想到他这段时间持续的、虽然方式浮夸却足够用心的“追求”，心里那堵墙又松动了一些。
她接过袋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微微一怔。赵亦然迅速收回手，脸上飞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声音却努力保持平静
护士赵亦然……谢谢。报道的事，下班再说。
程澈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和没有拒绝的甜品，心里乐开了花，像只偷到腥的猫
程澈好嘞！下班我来接你！”他挥挥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赵亦然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的甜品，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个程澈……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生活，在经历了一场疾风骤雨后，终于回归了它应有的、带着烟火气的平静航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急诊大厅，消毒水的气味里，似乎也混入了一丝芒果班戟的甜香。新的故事，在这片宁静的余晖中，悄然翻开了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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