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轻拧眉心,手中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后停下,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随后抬头看向祁缘,语气沉稳且有条理:“没关系,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当时的任何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在梳理着繁杂的线索。突然,她眼神一亮:“对了,白烬渊在被抓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哪怕是一个眼神,都可能成为突破口。” 说着,她身体前倾,拉近了与祁缘的距离,目光中满是期许。
祁缘回忆道:“他说我要是站你这边,就打算带我走。”
姜晚晴闻言神色一凛,手中的笔不自觉握紧,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想带你走?” 她脑海中迅速闪过几种可能,随即又摇摇头,否定了几个不太合理的推测,面色凝重地看向祁缘:“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拿你当人质,还是另有别的计划?” 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祁缘:“他有没有说要带你去哪里?”
祁缘无奈道:“还没来得及说,他就被抓了。”
姜晚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敲桌面的手指停下,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下这点,而后抬眸与祁缘对视,眼底的探究意味更浓了:“幸好这次行动还算及时,没让他得逞。”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整理着思路,随后又坐直身体,目光严肃:“不过,白烬渊这个人极其狡猾,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她捏紧笔杆,在纸页边缘划出几道急促的线条,突然想起先前审问时白烬渊的异常冷静,心底一沉:“对了,你说他给你吃的药让你过敏,这会不会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也许他是想借此制造混乱,或者试探我们的反应。” 她眉头紧锁,重新梳理着整个事件的脉络,越想越觉得白烬渊的行为透着古怪,必须要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才行。
祁缘坚定道:“我要见他。”
姜晚晴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她,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轻轻摇头,语气沉稳而坚决:“不行,这不符合规定,而且他现在处于审讯阶段,很可能会对你不利。” 想到白烬渊的手段,她下意识地认为不能让祁缘和他接触,轻抿嘴唇,目光中满是对祁缘的担忧:“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交给我们来处理。” 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思索片刻后又补充道:“再说了,他心思缜密,善于操控人心,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见面时耍什么花招。” 说着,她站起身来,将笔记本放到一旁,扶着祁缘的肩膀,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轻拍了两下:“相信我,我们会从他嘴里挖出所有信息的。”
姜晚晴话音刚落,审讯室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一名警员疾步走过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神色焦急地报告说无论怎么审问,白烬渊始终一言不发,负责的同事都有些无计可施了。
姜晚晴微微皱眉,与祁缘对视一眼,随后转头看向那名警员,语气冷静而果决:“我知道了,先把他单独关着,我们过去看看。” 她回头看向祁缘,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你也一起去,或许他见到你会松口说点什么,但你得答应我,只是在旁边听着,千万不要和他有过多交流,好吗?”
祁缘立刻回应:“我和你一起。”
姜晚晴带着祁缘来到审讯室外,透过单向玻璃看到白烬渊正悠然地靠在椅背上,仿佛不是被审讯的嫌犯而是在自家客厅,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压低声音对祁缘说:“他这是笃定了我们暂时拿他没办法,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进入审讯室,在白烬渊对面坐下,眼神如刀般锐利:“白烬渊,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的犯罪事实,负隅顽抗对你没有好处。” 她余光瞥向祁缘站的位置,心里默默祈祷白烬渊不要突然有什么过激举动。
白烬渊目光从姜晚晴身上移开,轻飘飘地落在祁缘身上,唇角微勾,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姜警官,你这是黔驴技穷了么?” 他微微侧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散漫,完全没有身陷囹圄的窘迫,“还是说,你觉得带上她,我就会开口?” 他轻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祁缘,眼神中似乎藏着只有她能懂的深意,随即又转头看向姜晚晴,语气冰冷如霜:“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麻烦吧。” 说完便闭上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审讯室里顿时陷入僵局。
祁缘忍不住开口,目光直直地盯着白烬渊:“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我吃那种药?”
白烬渊轻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回椅背,打量祁缘时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落入陷阱却仍试图挣扎的猎物,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要你的命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轻轻晃了晃被手铐束缚住的手腕,目光在祁缘和姜晚晴之间来回扫视片刻,随后重新锁定祁缘,语气里含着若有若无的诱导之意:“如果我真想让你出事,在那个地下室里就有无数种方法,何必大费周章地用这种可能会被查出来的手段?” 他故意停顿片刻,观察着祁缘的反应,才继续缓缓说道:“你不妨再好好想想,当时的情境下,我做这件事能得到什么。” 说完便沉默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祁缘,等待着她的回答,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人心,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祁缘气愤道:“真言药,还有那会让我过敏的药,你就是想害我!”
白烬渊听到祁缘说出“真言药”和“过敏药”,眼神中闪过微不可察的惊讶,但面上仍保持着波澜不惊,甚至还勾起唇角轻笑一声,似乎对祁缘的了解程度有些意外:“有点意思,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了解得多一些。” 他身体前倾,拉近与祁缘的距离,手铐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目光如一张蛛网般死死缠绕住祁缘,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不过,你确定那是真言药?又怎么肯定那药会让你过敏?” 他故意拖长尾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试探和诱导,试图从祁缘的回答中找出更多信息,同时也在暗暗评估祁缘对自己计划的知晓程度。
姜晚晴见白烬渊不正面回答问题,反而继续诱导祁缘,心中的怒火噌地冒起,“啪”的一声拍桌,猛地站起身来,用枪指着白烬渊,神色冷厉如刀:“白烬渊,少在这里耍花招!” 她转头看向祁缘,略微放缓了语气,眼中带着询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重新将视线挪回白烬渊身上,枪口稳稳对准他的胸口,只要他有任何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开枪:“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今天都必须把事情交代清楚!”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祁缘目光如炬地盯着白烬渊,厉声道:“老是交代吧,小心枪不长眼!”
白烬渊目光扫过指着自己的枪,不仅不为所动,反而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审讯室里肆意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哈哈哈哈,姜警官,你觉得我会怕这玩意儿?” 他止住笑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直直地直视着姜晚晴的眼睛,声音低沉且充满威胁:“如果我真怕,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他转头看向祁缘,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似在挑衅她继续追问:“至于你说的交代,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让我开口。” 说罢,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掌控全局的是他,而非拿着枪的姜晚晴。
姜晚晴被白烬渊的态度彻底激怒,手指紧紧扣住扳机,手背上青筋暴起,强忍着心中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白烬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转头看向祁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就这副德行,你别被他影响。” 她再次将目光聚焦在白烬渊身上,眼神愈发坚定,用枪顶了顶他的胸口,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子:“我再问你一遍,那药到底是不是真言药,你给她吃的目的是什么?”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所有人都紧盯着白烬渊,等待他的回答。
祁缘没再说话,而是坐下陷入沉默思考。
白烬渊见祁缘一时没有追问,便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缓缓扫视过审讯室单调的墙壁和头顶明晃晃的灯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即又将视线落回姜晚晴身上,似笑非笑地开口:“姜警官,你如此紧张,倒显得我这药下得十分值得了。” 他故意停顿片刻,欣赏着姜晚晴愈发冰冷的眼神,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不过,这药是不是真言药,有那么重要么?” 他微侧过头,白金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看向祁缘的眼神中带着似有若无的探究,仿佛在衡量着什么:“还是说,你这位同事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如此在意我对她用了什么药?”
姜晚晴用力攥紧手中的枪,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咬着牙挤出回答,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迸出:“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的,白烬渊。” 她目光如炬,牢牢锁定白烬渊的一举一动,同时用余光留意着祁缘的反应,生怕白烬渊又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你给她下药的真正目的,还有那药到底是不是导致过敏的药!” 审讯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重重敲在人心上,让人愈发焦躁。
祁缘抬头,直直地看着白烬渊。
白烬渊感受到祁缘的目光,转过头来与她对视,浅灰色的瞳孔深不见底,仿佛要将她吸入其中:“怎么,还在想那药的事?” 他故意轻笑一声,试图扰乱祁缘的思绪,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几分蛊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真相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与祁缘的距离,被手铐束缚的手腕在桌面上轻轻晃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在尽情享受这场心理博弈。
姜晚晴见白烬渊还是不肯松口,怒火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拿枪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一字一顿道:“白烬渊,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她转头看向祁缘,稍微缓和了一下表情,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又将视线移回白烬渊身上,厉声呵斥:“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然我就申请对你用测谎仪,你那些小把戏在科学仪器面前可没用!” 审讯室里弥漫着极度紧张的气氛,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白烬渊的回应。
祁缘突然站起身,冷冷地看着白烬渊道:“我想你的伙伴在牢里被犯人毒打吧。你想要救你的伙伴,就老老实实交代,到时候你的手下死了,我们可不好交代,只能给你伙伴处理尸体。”
白烬渊闻言眉毛轻挑,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仿佛祁缘说的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哦?我的手下在牢里被打?” 他轻笑一声,目光在祁缘和姜晚晴之间来回扫视片刻,眼神冰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力:“姜警官,这种拙劣的威胁手段,对我可没用。” 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散漫,完全不把祁缘的话放在心上:“更何况,你以为我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说罢,嘴角勾起些许弧度,露出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那些手下的性命在他眼里轻如鸿毛。
姜晚晴见白烬渊软硬不吃,心里有些焦躁,但多年的刑侦经验让她很快冷静下来,枪口仍然指着白烬渊,眼神却快速与祁缘交汇,用眼神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随即又厉声对白烬渊说道:“白烬渊,你别太自信了。” 她故意拖长语调,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试图给白烬渊造成一种还有后招的压迫感:“在这个地方,我们想让你手下‘意外’受伤甚至死亡太容易了,你确定要继续这么嘴硬?”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番话而变得格外凝重,沉默片刻后,姜晚晴微微侧头,用余光关注着祁缘的反应,同时紧紧盯着白烬渊,等待着他的回应。
祁缘突然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这人交给你了,我去练拳。” (只有警察都知道祁缘喜欢打拳)
白烬渊看着祁缘起身,目光微微一滞,似乎对她的突然离开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对着祁缘的背影淡淡开口:“怎么,这就放弃了?” 他轻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晚晴,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挑衅:“姜警官,你的这位同事似乎没什么耐心啊。” 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铐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姿态散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姜晚晴狠狠瞪了白烬渊一眼,用眼神警告他闭嘴,随即快步走到祁缘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先别急着走,他现在明显是在激怒我们,别中了他的计。” 她轻轻拉住祁缘的手臂,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白烬渊,见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心中的怒火更盛,转过头来继续劝说祁缘,语气中带着焦急与无奈:“再等等,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松口了,而且你一个人去练拳也不太安全,万一他还有什么后手……” 她没把话说完,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抓着祁缘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祁缘停下脚步,手伸进口袋,背对着他们说道:“哦对了,他喜欢在我面前喊着姜警官,还以为你俩真搭配。” 说着缓缓转过身,“我不姓姜,姓叶,名祁缘。”
姜晚晴听闻祁缘的话,神情微动,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似笑非笑地望向祁缘的背影,声音清冷地打破审讯室的寂静:“原来如此,叶小姐。” 她故意将“叶”字咬得很重,像是在玩味这个新得知的姓氏,随后轻挑眉梢,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先前倒是我猜错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说着又将目光转向白烬渊,浅灰色的瞳仁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冰冷,话语间夹枪带棒:“姜警官,看来你这位同事比你想象中要神秘得多啊。”
姜晚晴狠狠瞪了白烬渊一眼,又迅速转头看向祁缘,眼神中满是疑惑,上前一步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小叶,怎么突然提这个?” 她眉头微蹙,心里有些惊讶,不知道祁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真实姓氏,同时又担心白烬渊会从这个信息里琢磨出什么不利于案件的东西,焦急地用眼神示意祁缘先别说太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他的嘴撬开要紧,白烬渊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别给他抓住什么把柄。” 说完又警惕地看了一眼白烬渊,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不想让他从祁缘的表情中看出更多端倪。
祁缘看了白烬渊一眼,眼神中满是恨意与神秘,让人捉摸不透,白烬渊竟感觉到一丝冷气。祁缘转身走出门,进入牢里,见到了无名。
无名像一道沉默的黑影般伫立在牢房角落,听到动静后缓缓抬眼,目光透过斑驳的铁栅栏落在祁缘身上,虽然戴着黑色面罩与护目镜,却仍能让人感觉到他在审视祁缘,片刻后低沉开口:“你是谁?” 他身体紧绷,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尽管身陷囹圄,却依然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是白烬渊派你来的?” 他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手背上烧伤后留下的疤痕显得愈发狰狞。
狭小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腐朽与血腥混杂的气味,角落里干涸的血迹在昏暗光线的映照下呈现出触目惊心的暗褐色,墙壁上交错纵横的划痕像是无数双绝望的手曾在此挣扎求生。无名身上的囚服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新旧交叠的伤痕如扭曲的藤蔓般蔓延,烧伤的疤痕在他的脖颈处尤为明显,那骇人的痕迹仿佛诉说着他曾经历过的炼狱般的折磨。
见祁缘不语,无名微侧过头,护目镜下的双眼紧盯着她,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粗粝的石头摩擦:“不说话?” 他缓缓站直身子向祁缘靠近,铁链随着动作发出响声,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那你出现在这里是想做什么,趁我现在身陷囹圄来取乐?” 他站定在铁栅栏前,比祁缘高出许多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祁缘冷冷道:“很遗憾,你的头儿不在意你死活。这是他的话。” 说着放出录音。
无名听着录音里白烬渊的话,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让人难以察觉情绪波动:“是吗?” 他双眸隐藏在护目镜后,看不出神色,语气平静得像是早已预料到一切,只有微微攥紧的拳头透露出一丝不平静:“枭爷他……确实不会在意一枚弃子的死活。” 沉默片刻,他抬头看向祁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不过,你给我听这个,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铁栅栏紧盯着祁缘,仿佛要将她看穿:“想让我对你开口?还是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关于枭爷的情报?” 他身上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响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祁缘起身,说道:“简单来说,你头儿是不是对某种药物过敏,还是那只是个意外?”
无名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回答祁缘的问题,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他身体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斑驳的墙壁上,铁链被扯得哗啦作响,目光却依然紧锁在祁缘身上,带着审视和戒备:“况且,你怎么知道他对药物过敏,又怎么肯定那是意外?” 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似乎在判断祁缘问这句话的真实意图。
无名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狱警突然大声呵斥起来,粗鲁的推搡声和犯人们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一名狱警正拽着一个浑身酒气的醉汉往牢房这边走来,那醉汉一边挣扎一边胡言乱语,狱警则是骂骂咧咧,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眼看就要经过无名的牢房。
无名瞥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混乱场面,又将视线移回祁缘身上,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些事,不是你该关心的,趁现在还没人注意到你,赶紧走吧。” 说罢,他缓缓蹲下身子,背对着祁缘蜷缩进角落里,仿佛瞬间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不再看祁缘一眼,也不再多言半句。
祁缘追问道:“你头儿知道我对药物过敏,你觉得他故意下药是想害我,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
无名依旧保持着沉默,似乎在权衡是否要回应祁缘。过了一会儿,他微微抬起头,透过护目镜的边缘看向祁缘,声音低沉而沙哑:“枭爷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极少有意外发生。” 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至于是不是故意要你的命……”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随后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那就要看你对他来说有多大价值了,或者说,你是不是碍了他的事。” 说完便垂下头,不再看祁缘,身体仿佛又放松下来融入了黑暗中,只有偶尔微动的手指暗示着他仍在戒备。
这时,那名醉醺醺的犯人被狱警推搡着经过无名的牢房,犯人一个踉跄,撞到了铁栅栏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狱警扬起警棍作势要打,却在看到祁缘的瞬间动作一顿,眼神里闪过些微惊讶,随后狠狠瞪了犯人一眼,低声呵斥着将他拖到了下一间牢房。犯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走廊里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令人不适的寂静,只有无名身上铁链偶尔发出的声响打破这份沉默。
无名见狱警和犯人都已不在视线内,再次将目光投向祁缘,虽然隔着护目镜,却仿佛能将她看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似乎很在意枭爷对你做的事,这可不太明智。” 他身体微微前倾,铁链被扯得笔直,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在警告祁缘不要继续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不管是哪种情况,他的心思都不是你能轻易揣测的,与其在这里白费力气,不如趁早离开,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说完后便又缓缓靠回墙壁,整个人如同死寂一般,只有呼吸时轻微的起伏证明着他还活着。
祁缘又问:“那你老实说,他为何派人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