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子声刚歇，花君凝的房门就被轻轻叩响。那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夜色，又像是怕惊动了房里的人。

"进来。"

欢玲推门而入，单薄的白色寝衣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将军......"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花君凝放下手中的兵书，抬眼望去。欢玲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已经哭过一场。

"我......"欢玲突然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将军可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雪夜？"

花君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那年，我在暖香阁跳《霓裳》，被一个盐商轻薄......"欢玲的声音开始发抖，"是将军一剑斩断了他的手，救了我。"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从那天起，我就......"欢玲咬着嘴唇，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我就把将军放在心里了。"

花君凝的手指微微一动。

"每次将军出征回来，身上带着伤......"欢玲的声音哽咽了，"我备药时，看着那些伤口，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想起去年寒冬，花君凝从北境归来，肩上插着一支断箭。她熬药时眼泪掉进药罐里，又赶紧擦干，怕被人看见。

"最怕的是将军昏迷的时候......"欢玲的眼泪止不住地流，"那时我才敢轻轻碰一碰将军的手，又怕将军醒了嫌弃我......"

花君凝的目光落在欢玲手上，那双手因为常年劳作已经不再细嫩。

"我知道自己卑贱，不配......"欢玲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知道我没姜姑娘那样大胆......我很羡慕姜姑娘能把你搂在怀里，和你平起平坐。"

她突然解开衣带，露出肩头处一个小小的刺青——一个"凝"字。

"我用绣花针蘸着黛粉，一针一针刺出来的......"欢玲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每次想将军想得受不了，就刺一针......"

花君凝的瞳孔猛地收缩。

"我不敢奢望将军的喜欢......"欢玲重重地磕了个头，"只求将军让我留在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也好......"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欢玲压抑的啜泣声。

"起来。"花君凝终于开口，声音比往常低沉。

欢玲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见花君凝向她伸出手。她颤抖着握住那只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眼泪流得更凶了。

"回去吧。"花君凝松开手，"夜深了。"

欢玲的眼泪凝固在脸上。她缓缓起身，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在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花君凝已经重新拿起了兵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房门轻轻关上，欢玲靠在门外的柱子上，慢慢滑坐在地。她把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姜夕颜倚着廊柱，指尖把玩着一支银簪，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月光照在簪尖上，反射出一点幽光。

彩蛋🔥🔥🔥

姜夕颜：(吹了个口哨)你看，哪都有我🙉

花君凝：……🙄

姜夕颜：我可是顺风耳、千里眼😜

花君凝：一个字，贱

姜夕颜：🤔🙃😋

花君凝：不该做的也做，不该看的也看，不该听的也听。🙄

姜夕颜：💦

花君凝：……

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