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将老军医佝偻的影子投在斑驳土墙上。
花君凝抱着姜夕颜闯进医馆时,檐角铜铃正被夜风吹得乱响。怀里的身体轻得骇人,血从三处箭伤不断渗出,在青石地上滴成断续的红线。
"剜箭,清毒。"花君凝将人放在竹榻上,剑鞘重重抵住药柜,"用最好的药。"
老军医剪开血衣的手突然顿住——箭头泛着诡异的蓝光,伤口周围血管已呈蛛网状青紫。他抬眼看向将军:"这是'锁心毒',要雪..."
"报!"
医馆木门被猛地撞开。满身尘土的传令兵跪倒在地:"敌国大军夜袭玉门关,裴副将中伏身亡!"
竹榻上的姜夕颜突然剧烈痉挛,乌血从唇间汩汩涌出。
花君凝回头看向她,心一狠。
"备马。"
"将军!"老军医按住姜夕颜迸血的伤口,"这毒三个时辰内不解..."
花君凝扯断几根剑穗塞进姜夕颜染血的手心:"给她用雪蟾膏。"转身时大氅翻卷如黑云,"若我回不来...葬她于梨树下。"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但是边塞急事,不能耽误。
姜夕颜的手指突然抽搐着抓住她的腕甲。惨白的唇开合间,漏出几个气音。
花君凝俯身,听见那句带着血腥气的北狄话:
"别丢..下我...."
将军的吻落在她冷汗涔涔的眉心。
"好好活着。"花君凝咬破指尖,在姜夕颜心口画了道止血符,"等我回来。"
马蹄声碾碎长街月色时,姜夕颜的眼泪混着血,浸透了掌心的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