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凝坐在军帐中,咬着绷带的一端,单手给右臂的箭伤包扎。血渗得很快,刚缠好的纱布转眼又红了一片。帐外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火把的光透过帐布,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她突然想起从前在花府时,每次受伤,欢玲都会红着眼睛给她上药。那丫头手很轻,一边涂药一边小声念叨"将军要爱惜自己",呼吸拂过伤口,痒痒的。
——如今再深的伤,也只能自己咽了。
"报!"亲兵掀帘而入,"北狄先锋营后撤三十里!"
花君凝猛地站起,伤口崩裂也浑然不觉:"备马,追击。"
"将军!您的伤——"
"闭嘴。"
她抓起佩剑冲出军帐,夜风卷着沙粒拍在脸上,生疼。恍惚间,她似乎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叹息——像极了姜夕颜那日在地牢里的气音。
马蹄踏碎月光时,花君凝抹了把脸,掌心沾了血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