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汁的苦味在军帐里弥漫。
花君凝睁开眼时,看见营帐顶部的破洞漏进一缕天光。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全身的骨头却像被碾碎重组过,右胸的箭伤随着呼吸泛起剧痛。
"将军!您终于醒了!"副将扑到榻前,胡子拉碴的脸上还带着血污,"您昏迷了七天,医官说......"
"你是......谁?"
这句话让整个军帐骤然死寂。副将的手僵在半空,药碗"咣当"砸在地上。
花君凝困惑地打量着四周——染血的战甲挂在木架上,案几摊开的边防图被墨迹涂改得面目全非。她伸手去碰,却被突如其来的头痛逼出冷汗。
"末将......是您的副将啊。"副将声音发颤,"这是玉门关大营,三日前我们刚击退北狄......"
"北狄?"她皱眉重复,陌生的词汇在舌尖打转。帐外传来欢呼声,有人高喊着"花将军醒了",可这些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纱。
医官匆匆赶来,银针在她眼前晃动:"将军可记得自己的名字?"
"花......"她下意识开口,却卡在某个音节上。记忆像被撕碎的纸,只剩几个零星片段——雪亮的剑光,酒红色的长发,还有谁在耳边笑着说"将军好暖"。
"是花君凝。"副将红着眼眶跪下来,"北境统帅,景安朝第一女将。"
她茫然地望向自己布满老茧的掌心,那里本该握着什么,现在却空空如也。帐外的风突然卷进来,吹散了案几上的一页战报,露出背面歪歪扭扭的字迹:
【等你回来】
不知为何,这行字让她心口刺痛,比箭伤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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