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中的密报被捏得皱起,印泥从裂开的蜡封里渗出,像一道狰狞的血痕。
"好一个花家。"他冷笑,指尖轻轻敲击龙案,"朕的女儿,竟不如一个山匪?"
“是花将军眼拙,乱来,不懂礼!”
太监跪伏在地,冷汗浸透后背。他亲眼看着皇帝提起笔,在花陌的升迁诏书上狠狠画了个叉,某种不详的预兆。
"传旨。"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花家藐视皇权,抄没半数家产,花陌——贬到丽州,即日赴任。
禁军如黑潮般涌入花府,铁靴踏碎庭院青砖。
"奉旨查抄!"为首的统领厉声喝道,花陌站在堂前,面色铁青。他刚被剥去官袍,换上一身粗布皂服,腰间佩刀也被收缴,搀着拐杖,很狼狈。
"花大人,请吧。"统领冷笑,"丽州。"
花父猛地拍案而起,怒目圆睁:"我花家世代忠烈,岂容你们如此羞辱!"
话音未落,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父亲!"花陌冲上前扶住他,却被禁军拦住。
"花大人,陛下有令,你的父亲从今日起不得离府。"统领冷眼扫过她,"至于花家的产业——今日起,半数归入国库。"
花陌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站在城门下,烈日灼烧着他的脊背。
昔日的文官,如今却被贬,被放逐。过往的官员纷纷侧目,有的讥笑,有的叹息。
"花大人,别来无恙啊。"一名曾被他贬黜的官员骑马经过,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感觉如何?"
花陌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手中的令牌。
远处,皇帝的龙辇缓缓驶过,帘幕低垂,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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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夕颜站在当铺二楼,冷眼看着花家的地契、商铺被一箱箱抬出,贱卖给各路商贾。
"花家的马场,我要了。"她丢下一袋金子,声音低沉。
掌柜一愣:"姑娘,这马场可是朝廷抄没的产业,您……"
"怎么?"姜夕颜抬眸,眼底寒光一闪,"我不能买?"
掌柜被她眼神震慑,数了数钱。连忙点头哈腰:"能、能!姑娘出价高,自然优先给您!"
姜夕颜接过地契,指尖轻轻摩挲上面的花家印信。
"花君凝……"她低喃,"你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拿回来。"
……
"逆女……"他声音嘶哑,"你可知你这一逃,毁了多少人的前程?"
花君凝跪在他身后,眼泪砸在地上。
"父亲,女儿不孝……"
"不孝?"花父猛地转身,怒视着她,"你弟弟被贬,家产被抄,花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花君凝咬紧嘴唇。
“你你你…咳咳咳咳…咳咳!”花家主咳出一滩血迹,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昏死过去。